谨妃身后,大宫女佩兰插嘴道:“陛下容秉,我们娘娘并非这样的人。是这奶娘小人之心,以为我们娘娘和她一样,恐怕还觉得这样说就能讨好了我们娘娘。”
“佩兰!”谨妃低声喝了一声。
佩兰这才闭上嘴。
陆昭霖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回奶娘身上,道:“这么说来,都是你自己揣测的?”
奶娘道:“奴婢也是为了谨妃娘娘和五皇子好,为了避免他们母子之间生了嫌隙。”
陆昭霖嗤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朕该赏你才是?”
奶娘心下刚刚一松,还当自己逃过了一劫,就听陆昭霖道:“把这个奶娘,还有五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都送去慎刑司,审一审,她们背后可有什么人授意。”
江诗荧心道,怕是审不出什么东西。
谨妃这一局,妙就妙在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人心,并未做半点多余的事。
慎刑司审完之后,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奶娘担心自己被换掉,迫切地想要讨好谨妃,自作聪明说了糊涂话。
奶娘被御前的人拖这往外走,她还想为自己求情,却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塞了汗巾子进他的嘴里,以免她吵吵嚷嚷惹了主子心烦。
见此,谨妃微微低头,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就是要等慎刑司审过,才好打消陛下的最后一点疑心啊。
殿里清净下来。
陆昭霖看了眼谨妃,见她还跪在地上,道:“谨妃起来吧。”
许是因为跪的时辰不算短,谨妃起身时,还微微踉跄了一下,五皇子赶紧凑过去,语带关切:“谨母妃——”
谨妃含笑摸了摸他的头,道:“母妃无事。”
陆昭霖皱了皱眉,道:“赐座。”
等谨妃坐下后,就听陆昭霖道:“永福宫今日守门的,都杖责三十。”
谨妃起身行了一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坐吧。”陆昭霖继续道:“潇儿身边,你重新选了伺候的。”
谨妃应下后,陆昭霖想到她这些年一向性子软和,便又嘱咐了一句:“待下宽仁是好事,却也要恩威并施。往后,你可再莫要宽仁得过了头。”
谨妃一副受教的样子:“陛下教训的是。经此一事,臣妾也吃了教训,再不敢如从前一般行事了。”
陆昭霖点了点头。
唯有江诗荧心中嘲讽,谨妃哪儿是过分宽仁,她可聪明着呢。这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让皇帝亲自处置了齐庶人安排在五皇子身边的人吗?
再换上她亲自选的,才算是把五皇子捏在了手里,还没人能说她的不是。
只是,江诗荧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搞这么大一出戏,就只为了换下几个奴才吗?
第二日早上,江诗荧和陆昭霖一同踏出了景阳宫的宫门。
陆昭霖先坐上御辇,向着前朝的方向而去。
江诗荧带着秋雨等人,才往凤仪宫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忽然停下脚步,道:“小轩子,你去把红英找来。”
小轩子“诺”了一声,然后快步往景阳宫里走。
不多时,两人就都到了江诗荧面前。
红英行了一礼,问:“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江诗荧示意她附耳过来,除了红英外,其他几人都机灵地往外散开几步。
江诗荧在红英耳边低声嘱咐:“五皇子昨日送来的栗子糕,你悄悄儿地验一验。”
红英“诺”了一声。
等江诗荧请安回来时,她交代给红英的事也已经办完。
寝殿内间里,只留了秋雨红英两人伺候。
红英的语气有些严肃:“娘娘,栗子糕里被人掺了山楂粉。娘娘若吃下去,十有八九会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