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萧百川继续道:
“战火只能短暂地带来和平,而不能实现长久的平衡。
一时的胜利,不代表什么。
就算将西夏和高黎踏平,另一个新生的政权又会在时间中慢慢孕育。
那些新生的政权,如麦苗般战之不尽,一直到战火烧及自身,最终如被消灭的政权一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侯爷一生征战四方,战争所带来的痛苦,理应比谁都要明白。
当年与高黎一战,虽然将其灭族,但是我大宁亦饱受重创。
如今的大宁,好不容易民生逐渐恢复,偏偏又遭遇大旱之年。
这样的年岁,理应止兵戈,让百姓休养生息,恢复国家生机。
可满朝文武,站在瑱王一侧的官员,在此大旱之年,却没有一个将民生放在首位。
如此盲目的扩张,如此不计后果的冒进,对我大宁来说,无异于自取灭亡。”
谢推却并不相让,眼神阴鸷道:
“殿下还不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倘若殿下选择退缩宫中,洪州入侵的西夏人,一定会一路南下,攻占我大宁大部城池。
难不成殿下要成为大宁的千古罪人?”
苏意支起身子,一只手捂住伤处,缓慢地起身道:
“侯爷未免太会给人戴帽子。
就算迎击进攻的西夏人,自然也要陛下下旨,侯爷如此说辞,岂非逼着太子殿下谋朝篡位?”
这是谢推才看清苏意的面容。
他目光先是一震,而后难以置信地审视半晌,眸中疑惑逐渐散开。
他微微扬起下颌。
“你是朱纯的女儿,太子殿下亲自选定的太子妃?”
苏意迎上谢推的目光,凌厉的目色中满含森森的恨意。
“朱颜衣见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