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和有用的奏折掺和在一起魏宋玉总是能看到那些毫无用处的折子时,都恨不得把那些人都给叫过来跪着。不痛不痒的琐碎小事,难道处处都要来找他报备吗?!柏药药则陪在一旁,因为方钦的事情已经结束。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在他无聊期间,魏宋玉倒是允许他看话本来打发时间。以至于柏药药就坐在旁边拿着一本新的话本琢磨。虽说这里的字和现代有所出入,但也不是不能看。就是需要琢磨好久好久。遇到实在不懂的字,等到魏宋玉闲下来了再问。然而柏药药还没自己琢磨透,外头的宫人就立刻禀报了一声。“陛下左相和令狐大人求见。”左相和令狐睿一起来,这场景不多见。柏药药下意识就去看魏宋玉的脸色。“宣。”魏宋玉神情淡淡的,看不太出来有什么。柏药药见状,在太监令人进来的时候,率先来到了魏宋玉身侧。他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一会儿,便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了进来。柏药药站在一旁帮着收拾那些刚批改好的奏折。等到柳儋顷和令狐睿来到帝王面前时,拱手作揖。“臣等拜见陛下。”魏宋玉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低下。“两位爱卿因何事而来?”令狐睿率先开口,“陛下,围猎在即,臣来此便是要向陛下确认名单的。”名单?柏药药抬头便看到令狐睿手上拿着一个折子。不假思索的便下去把东西拿过。也是在此时魏宋玉才从一堆麻烦事里抬头。意味不明的看着一旁没有说一句的柳儋顷。等到柏药药把那个名单拿上来的时候。他就又将目光重新落到身旁的少年身上。这个名单其实和往年一样,所以魏宋玉随便看了看,便也没当回事。“就按照这个名单布置下去吧。”“是。”“左相又有何事?”柳儋顷道:“陛下,臣听闻方钦已经被逮捕,所以特来询问。”“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魏宋玉的语气轻蔑,但目光却不愿意在施舍给他。柏药药总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然而在瞧见令狐睿忧愁的神情时,心下一顿。这三个人的氛围不太对啊。“陛下说笑了。”柳儋顷就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昨夜东厂那么大动静,这是想不知道都难啊。”柏药药:“”怪我啊?魏宋玉瞧见柏药药的脸色也跟着差了起来,对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有话直说,朕不想看到你们这张丑陋的嘴脸。”此话一出,不光是柏药药,就连下面的两人也都怔愣在了原地。杖刑柏药药连忙出声,“陛下,注意语气。”魏宋玉轻哼一声,没在管下面这两人什么想的。“陛下,臣向来对陛下效忠,从未有过越俎代庖之事。”柳儋顷一向都是这么说的。就算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可是魏宋玉早就不会相信他了。这句话他听了有多少遍了。魏宋玉忽然停住了手头的动作,“还有事吗?”“陛下。”令狐睿眉头紧锁,思索再三还是开口,“明日是柳家的忌日,所以左相才会想要请一日休沐。”柳家曾经也是钟鸣鼎盛之家。只是受到了当年新皇登基的暗潮涌动,导致柳家破败。那时的柳家支持的是先太子。而在先太子遁入佛门后,柳家也被一些卑鄙小人陷害,导致柳家满门除了柳儋顷,全部惨遭荼毒。自后,魏宋玉也稳固了皇位,平了柳家的冤案。只不过自那之后,柳儋顷不再收敛自己的野心,甚至广纳人才。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不让身为帝王的魏宋玉起疑心。况且先前他柳家就是效忠先太子的死党。柳儋顷也对先太子格外重视。他们早就不可能回到曾经同窗之时。魏宋玉闻言这才想起来,明日就是他们的忌日,“朕知道了,若无事便出去吧。”话落,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儋顷格外奇怪的朝着魏宋玉开口,“陛下,明日法因大师也会去。”法因是先太子入佛寺后的化名。魏宋玉刹那便将手上的毛笔朝着他扔去,明显动了怒。“柳儋顷,你放肆。”令狐睿也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放肆在魏宋玉面前提起先太子。顿时抓着他一起跪下。于魏宋玉而言,先太子就是个禁忌,他既愧疚却又痛恶。若不是当年先太子一意孤行抛弃一切出家。魏宋玉也不会被太后把控送上皇位。那么多年,魏宋玉经历的一切,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柳儋顷抬头,仍旧固执道:“陛下何不与他见一面?”柏药药来不及阻拦,就见魏宋玉从座上站了起来,朝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走去。“见?你怕不是还在惦念着你的旧主子,贼心不死。”柳儋顷愕然,“陛下”魏宋玉当即踹了他胸口一脚,目若玄珠,“柳儋顷,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杀你?”“若我当真如你所愿,朕岂不就是成了一个笑话?”“魏淮承乃是人中龙凤,生下来便是储君,博览群书,承天之佑。”“他想要什么都会有人乖乖奉上,他不想要了,便一走了之。”“那么多年了,我原以为你也该放下了,没想到啊”魏宋玉此刻没了温润,都是浓浓的杀意,“左相殿前失仪,赏三十殿棍。”柏药药一愣旋即来到魏宋玉身旁,轻轻扶着他。下一秒,就有侍卫走了进来,俨然要带柳儋顷去杖刑。令狐睿此刻脸色煞白,看着柳儋顷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行礼,主动去领罚。“陛下”魏宋玉双目微红,“你最好管好他,不然朕可不会再惦念那最后一丝情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不然你这个国子监祭酒也别当了。”话落,魏宋玉便甩袖离去,柏药药连忙追上去。整个御书房,只剩下愣神跪坐在地上的令狐睿。许久他才捂着脸,浑身发抖。明明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要看到这个场景。他还以为柳儋顷只是为了请休沐的时间。不曾想,他居然敢在魏宋玉面前胡言乱语。他回过神,外面的杖刑已经开始。柳儋顷不发一语,只是死死的咬着牙,眼里的倔犟不少半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开始变了呢。他都快忘了。———这边柏药药在追着魏宋玉,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衣袖,才喘了口气。“陛陛下你等等我。”魏宋玉这才停下了脚步,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少年,心也复杂的厉害。“药药”柏药药一愣,抬头却看到魏宋玉眼眶湿润,竟然哭了?!他慌不择路的用手擦拭。因为方才他们走的急,柏药药这才发现魏宋玉回到了寝宫。周围的人早就自觉出去了,眼下只有他们。柏药药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就被他抱了个满怀。魏宋玉此刻的情绪很糟糕,所以柏药药只好轻轻的安抚他的背。“陛下,不要哭鼻子哦。”魏宋玉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没有哭鼻子,但是我讨厌他,讨厌魏淮承,讨厌柳儋顷”男人的声音委屈,甚至还有点小幼稚。可偏偏柏药药听了只觉得心疼,但是也仍由他抱着。“陛下有我在,下次他们一出现,我就挡在他们面前,这样陛下就看不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