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氏难产死了,他娶任盈盈时,觉得锦绣院晦气,想换到旁边的海棠院作为当家主母的主院,但任盈盈坚持还住这锦绣院。
当时他很意外,不能理解任盈盈为何要这么做。
如今想来,任盈盈怕是宣示方权,这锦绣院是后院最大的主院,本就是主母住的,而旁边的海棠院小一些,原本是王氏打算给贵妾住的,任盈盈要是住了进去,不就矮了王氏一头。
罗大力现在想明白了当时任盈盈为何一定要住锦绣院了。
锦绣院守门的看到他,正准备让人进院子里报信,被罗大力制止了,他悄悄地往里面走,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被罗田赶到外面,不知道为何,他好像对任盈盈还有点感情,想逗一逗她,给她一个惊喜,如同他们刚成亲时一样,经常干这样的事。
每次这种小把戏都把任盈盈惊喜得扑过来,还好,他还有她,哪怕以后不能为他的正妻,他也一定会护着她和他们的孩子。
花厅里,任盈盈正在喝茶,吃着刚端上来的精美点心。
旁边的两个贴身侍女紫烟和绿萝正在一旁做女红,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都赶着做小衣服,鞋子,任盈盈原想自己亲手给孩子做的,但这段时间夜里一直睡得不安宁,任家被抄家对她的打击很大,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因此贴身照顾她的几个人想尽办法,每天去外面买些开胃的点心,果子给她吃,又换着花样炖汤给她喝。
要不是当年任夫人为她精挑细选这些人,她不定能熬过去任家的这场劫难。
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精打采的,所以连孩子的小衣小鞋尿布都只能由身边人代劳了。
林嬷嬷在帮她揉脚,一边揉一边说心疼地说:“小姐也太遭罪了,瞧这脚肿的,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这府医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一听就知道不尽心,他们都知道任府现在没了,个个都恨不得离锦绣院远点,好像小姐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可怕。”
紫烟也道:“现在连饭菜都比以前差了很多,说是钱氏吩咐的,想吃好点,自己拿钱买,哼,一帮小人,知道小姐现在没人撑腰了,一个个的都面目可憎,所以小姐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去外面的酒楼和点心铺子买的。”
她气不过又道:“呸,任氏一个继室想做当家主母,排挤我们小姐,想的美,我们小家才是将军的夫人。”
夏嬷嬷连忙喝住了她,什么继室不继室的,你这话不也是打小姐的脸吗?小姐也是继室,好不好?
她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紫烟连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继续做手中的女红。
任盈盈不以为然,心道,谁叫我当时贱,上赶子要做继室,人家王氏还好好的,就谈好了下一任夫人,报应来得好快,她任盈盈比王氏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罗府这一任的夫人又是难产去世。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她怕身边这些人担心,她怀孕这么久,罗大力都没来看几次,罗将军爱的女人太多,爱不过来,她算老几。
任家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任家如今不在了,没有利益了,她这个夫人怕是也做到头了。
她面上笑了笑,安慰大家道:“罢了,我们自家人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吧,幸好当初娘给的嫁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