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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那么刺有什么用呢?&rdo;

小王子一旦提出了问题，从来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螺丝使我很恼火，我于是就随便回答了他一句：

&ldo;刺么，什么用都没有，这纯粹是花的恶劣表现。&rdo;

&ldo;噢!&rdo;

可是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怀着不满的心情冲我说：

&ldo;我不信!花是弱小的、淳朴的，它们总是设法保护自己，以为有了刺就可以显出自己的厉害…&rdo;

我默不作声。我当时想的，如果这个螺丝再和我作对，我就一锤子敲掉它。

小王子又来打搅我的思绪了：

&ldo;你却认为花…&rdo;

&ldo;算了吧，算了吧!我什么也不认为!我是随便回答你的。我可有正经事要做。&rdo;

他惊讶地看着我。

&ldo;正经事?&rdo;

他瞅着我手拿锤子，手指沾满了油污，伏在一个在他看来丑不可言的机件上。

&ldo;你说话就和那些大人一样!&rdo;

这话使我有点难堪。可是他又尖刻无情地说道：

&ldo;你什么都分不清…你把什么都混在一起!&rdo;

他着实非常恼火。摇动着脑袋，金黄色的头发随风颤动着。

&ldo;我到过一个星球，上面住着一个红脸先生。他从来没闻过一朵花。他从来没有看过一颗星星。他什么人也没有喜欢过。除了算帐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做过。

他整天同你一样老是说：&lso;我有正经事，我是个严肃的人&rso;。这使他傲气十足。

他简直不象是个人，他是个蘑菇。&rdo;

&ldo;是个什么?&rdo;

&ldo;是个蘑菇!&rdo;

小王子当时气得脸色发白。

&ldo;几百万年以来花儿都在制造着刺，几百万年以来羊仍然在吃花。要搞清楚为什么花儿费那么大劲给自己制造没有什么用的刺，这难道不是正经事?难道羊和花之间的战争不重要?这难道不比那个大胖子红脸先生的帐目更重要?如果我认识一朵人世间唯一的花，只有我的星球上有它，别的地方都不存在，而一只小羊胡里胡涂就这样把它一下子毁掉了，这难道不重要?&rdo;

他的脸气得发红，然后又接着说道：

&ldo;如果有人爱上了在这亿万颗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当他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这就足以使他感到幸福。他可以自言自语地说：&lso;我的那朵花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rso;，但是如果羊吃掉了这朵花，对他来说，好象所有的星星一下子全都熄灭了一样!这难道也不重要吗?!&rdo;

他无法再说下去了，突然泣不成声。夜幕已经降临。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我把锤子、螺钉、饥渴、死亡，全都抛在脑后。在一颗星球上，在一颗行星上，在我的行星上，在地球上有一个小王子需要安慰!我把他抱在怀里。我摇着他，对他说：&ldo;你爱的那朵花没有危险…我给你的小羊画一个罩子…我给你的花画一副盔甲…我…&rdo;我也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太笨拙。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他的境界，怎样才能再进入他的境界…唉，泪水的世界是多么神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