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突然传来沙哑无比的声音:“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着蜡烛,我乘机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最主要的是,他的下巴很宽大,占据了整张脸的一半。
脸上的青筋都是暴起起,和他手中蜡烛的蜡泪一样,好像马上就要从皮肤中暴露出来。
最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是个女的,实在是看不出她的年龄。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那叶云。
“……别害怕,我这是前几年受的伤,火灾,把身上和嗓子烧坏了。我就这就给你登记,快点过来!”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你不住这住哪?”那个女人显得极不耐烦。
把她的雨衣叠起来,打开,再叠起来,再打开……她一直在干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他每次叠的雨衣都很难让自己满意。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人说的也是一个客观事实,只能憋屈的说道:“那我就住下来吧。”
对方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扔出一个登记本,示意我填上。
我交了钱,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们不要身份证?……你们给寄存现金吗?”
“都不用,直接拿钥匙上楼,一会儿有人去给你做登记!”女人说完,仍在叠自己的雨衣。
我打开门进去,发现这个房间的灯很黯,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连个电视都没有。靠门的那面墙上有个高高的拉门,那肯定是个衣柜了。
我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让自己住二楼呢?一楼空着,三楼也空着。
我马上感到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楼层。
那种背后黑暗中多了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的感觉又强烈而来。而且这个人又趴在了自己背上,脖子上开始丝丝冷风。
而这一次,我是关了窗户的!
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钟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这让我心烦意乱,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开始诵念道德经,在念叨其中一个字感觉心松体泰的时候,就反复的念那个字。
“啪,啪,啪……”
如果敲门声很响、很急,反而显得光明正大,此时敲门声很轻,敲了三下就停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门旁,一动不动地听。
过了好半天,敲门声又响起来,还是那么轻,好像用的不是手指头,而是指甲。
我把一只眼珠贴在猫眼上,朝外看去。楼道里竟然一片漆黑,看不到敲门人的模样。
我并没有开门,也没有搭腔,继续等待。
又过了好半天,门外的人再一次用指甲敲门了:“啪,啪,啪……”
我靠着门站了一会儿,悄悄趴在猫眼上朝外看,楼道里又是一片漆黑。眨眼间楼下的女孩就出现在楼道中,而且她的手里还端着两个暖壶。
“请问……有什么事?”叶云尽可能将声音放的平静,不要引来女人的注意。
“开,门……送水!”
尼玛,这都凌晨两点多了,居然过来送开水,你蒙谁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