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见我盯着香灰出神,他也注意到了香灰的不对劲,赶紧拿了一炷香凭空的烧,结果屁事没有,只要她道歉就会烧出黑灰。不管怎么点,烧出来的香都是黑烟滚滚。
郊区坟地在秋季起雾也很正常,但是雾气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增长,还分成一层一层的,有的能见到,有的见不到,这他们太邪门了。
“居然是鬼雾,真邪门啊!”我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拉着秦盈到坟地旁边的树林跑去:“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给鬼让路,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鬼办大事才会出现。
雾气越来越浓,两旁灌木和杂树都已经看不见了,只见到一层层披着月光的雾气。
在鬼雾里,相当于站在鬼的地盘上,阴气无时不刻都在磨人的火焰,鬼却不会有所损失。
我望着迷迷糊糊的两个灯笼在远处飘着,捂住秦盈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同时给王雅诗发短信,告诉她暂时不要过来。
秦盈见飘在雾里的灯笼摇摇晃晃的靠近,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种就是见鬼的正常情况,碰到鬼雾,阳气再重的人在雾里呆久了也会见到鬼。
雾里点灯,不是嫁就是娶。
鬼嫁娶和人一样,喜欢图吉利,如果路上碰到人,要么不搭理他,要门就见到了一定会接去喝喜酒。
如果被鬼看上了,鬼会喜上加喜,借着鬼喜堂让看上人的鬼和人拜天地。但是有一点,女鬼绝对不会跟着走的,一定是倒插门。
娶鬼老婆或嫁鬼老公,结果都是死。
秦盈虽然说不了话,但她还是歪着嘴巴,指着前面。
我抬头一看,两个灯笼慢慢的飘了过来,显然是发现我们了,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没事找事。
两盏红灯笼飘在迷雾中,看着像在面前,又好像很遥远。提着灯笼杆的一男一女一副家丁打扮,在烟雾中看不清全貌。
透过微弱的灯光,
男女家丁的形象就是鲜活的纸人,那纸人的脸上是空白,没有画五官。
什么东西最恐怖?
血盆大口,青面獠牙,骷髅,面具……都不是,最让人感到发怵的,是这些纸糊的人和物,甚至超过死人本身。
那分明就是纸扎店的金童玉女,跟真人一般大,身上画得大红大绿,脸是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呈现着纸的表情。还有纸糊的衣服,纸糊的裤子……
它们散发着纸灰的气息,我突然想到小学老师说了,遇到坏分子要告诉警察叔叔,此时此刻,我感觉这就是一个天底下就最好的笑话。
警察总不能发这样一个通缉令:故意杀人犯,男,穿白色衣服,没有五官……
“多有打扰,请勿见怪。”我拱手行礼。从背包拿出两张黄纸,不慌不忙的叠起来纸鶴。
灯笼忽近忽远的飘着不动,银雾弥漫间诡异瘆人。秦盈嚇的嘴唇发白,哆嗦着嘴皮道:“你……还有心思……扎纸?”
没空理会秦盈,我心弦紧绷的扎着纸鹤,等纸鶴扎好,直接用三根香火点燃道:“灵鹤双飞,祝愿新人吉祥如意。”
可纸鹤怎么也点不着,这就表明鬼不肯收贺礼,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打火机烧的太烫,自动的熄灭了一次。我在心底数了九声,再次打火,纸鹤依旧点不燃。
主家仗着鬼多势重,欺负我们势弱,它不肯接受贺礼,显然是没有好奇的。
打火机第二次灭了,所谓事不过三,但与鬼打交道不能到三,如果第三次鬼不讲理,我们就会被两个灯笼牵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