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死,也不被蜈蚣咬死,还不如拼一把。
就在一瞬间,高蔷松了手,头部后仰,身体下沉,她能够感觉到因为下坠呼呼的凉风从衣袖钻出,额头、鬓角的发丝飞舞。
过了十几秒,她弓起身子,往靠前的方向飞,胳膊用力抓住栏杆,拉扯撕裂的感觉痛彻心扉!胳膊的撕裂感,火辣辣的疼。
她紧紧闭上眼睛,几乎是在慢慢抽气。
脚踏踏实实踏在栏杆上,这种脚底踩着东西的感觉是如此踏实!
头顶那四四方方的亮光变得有些遥不可及。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打电话?等人?还是别的什么?这圆柱形的枯井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坟墓,当自己的力气耗尽,手总有松开的一刻,到时候,就像吊挂在树上的死蝙蝠,松开爪子然后坠落。
但是它们坠落是草地,枯萎干涸成了标本,自己连死在哪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的手又出了汗,这种生理性的紧张是没有办法克服的,有人就会有恐惧,遇到了恐惧身体内的激素就会发生变化,出汗,瞳孔扩张,呼吸急促,大脑过载。
突然间,她发现,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有着几平米的平台!
由于自己刚才过于紧张,还有位于入口的底部,如果不是摔下来,而且侥幸重新抓住了栏杆,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平台基本上不会被人发现。
黝黑的隧道,上方的象征着重点四四方方的光亮,非常让人下意识的觉得,那就是终点,而看起来那么明显的终点,却恰恰是徒劳无功的。
在距离所谓天井的出口,有一个几十米的大裂口,将人与希望彻底割裂开。而且到了那个位置,力气已经耗尽,再没有办法开始了。
“呵呵。”
高蔷冷笑一声,接着朦胧模糊的白光,比划起了铁梯与平台的距离。
大概十几米,体能训练确实有相关项目,但是,那是在理想的体力与条件下,此时,却只能够赌一把,荡起身子,往右边飞过去。
***
许易蓓站在慈父的身边,周云颐将身后的孩子护住。
“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我们走?”周云颐问道,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拖延,即使捂住胳膊,血仍旧缓缓地流淌,绒毯子吸足了血,本身为大红的颜色变成殷红。
周云颐脸色非常难看,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他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人影幢幢,几个不同的影子叠加在一起,他非常克制的眨眨眼睛,试图聚焦,结果却是徒劳的。
白纸般的脸,显得他的眉眼更加深邃漆黑。
“叔叔,我们会死吗?”
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角,显然这是她第一次如同小溪般流淌的血液,此前只是稍微留点鼻血她都会大惊失色,有慈爱的妈妈拿着柔软的手帕擦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冲她呼气。
“不会,你要乖,我们一定能够得救的。”
“警察小姐,你的数学怎么样?哦,不,或者说是运气。”
教堂四周五色玻璃透过光,正中间雕刻的大理石耶稣像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哗啦啦下来纯白的屏幕。
慈父双手后扬,整个教堂响起李叔同的《送别》。
许易蓓和周云颐都瞪大眼睛。
屏幕上展现的恰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