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晚辈的心意,您怎么还嫌弃上了呢。”周婶笑着道。
“是啊,我可伤心死了!”虞舟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真是人未见而声先至。
老太太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看着她笑着进来,心里那个熨帖啊,别提了。
“怎么也多在家休息一下?”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将她领到沙发旁落座。
虞舟道:“休息得可好了,您别担心。”
老太太打量她的神色,见她脸色确实好了不少,白里透红,精神状态也回归到以前的模样了,这才放下心来。
“姜泓呢,不是说他也来了?”老太太朝门口看去。
虞舟道:“我让他现在外面等等,我有悄悄话跟您说。”
老太太抿唇一笑,看着周婶道:“我孙媳妇要说悄悄话了,你也先出去吧。”
“是。”周婶笑着退去。
虞舟这才将自己拎着手里的小长盒子提上来,搁到桌面上,打开搭扣,将里面的画卷取了出来。
不用她多说,老太太的神色已经变了。
“这是……”
“渔舟唱晚。”虞舟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铺开。
……
姜泓坐在客厅喝茶,见书房门打开,虞舟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出来。
“这么快?”姜泓问道。
虞舟揉了揉鼻子,道:“我觉得应该给她一点时间。”
沈之瑜和陈芳数的纠葛,谁也插不上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男婚女嫁,而是生离死别。
“姜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此情之下,她也忍不住问出这般傻问题来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思考了片刻,道:“不知道。”
“哈?”虞舟红着眼瞪他,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浓情蜜意之时自然能说出生死相随的话,可时间会冲淡伤痛,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当初的剜心之痛会成为一道小口子。”他十分理性地回答,完全放弃了求生欲。
虞舟鼓起腮帮子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儿,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再物伤其类的感情也被他给冲化了。
“所以啊,你要监督我,争取活得比我久。”他笑了笑,按着她的脑袋贴近他的胸口,抬头平视远方的青山,“死人争不过活人,要把主动权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啊。”
就像老太太,再追忆又如何?阴阳两隔,无济于事了。他偏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不知道奶奶的心此时有多痛,他暗下决心:无论到了什么地步,他都要抓紧眼前这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