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吞咽声,周婉知道这人应该还有救,一时拿不定主意。
周婉本是二十一世纪大龄女青年一枚,却一觉醒来魂穿进了这个世界的周婉身体里,那时这具身体才十一岁,用她母亲的话说是多灾多难,身体就没有好的时候,早年还赶上了战乱,为了给她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借了一堆外债,到现在还是一贫如洗。
若是救这个人,那就又要出去借钱给他请大夫了,周婉心里思量着,又低头看看面前这人,一身锦衣华服,明显挺有钱的样子,说不定救了他,能得不少回报,就此发家致富也不是不可能啊。
救了!周婉一拍手,把周边干草团了团,垫在这人脑袋下,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赶紧朝家的方向跑去。
她脚步不停,不一时就看到稀稀落落的房子,村庄近在眼前了,周婉利索地穿过村子,径直到了自家院子,简陋的院子用篱笆围成了院墙,她娘郑氏正在院子里做饭,“婉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快来歇歇,一会就吃饭了。”
周婉脚步不停,朝院子里喝水的周二柱走去,“娘,我不累,我找我爹。”。
忙活了一天,周二柱正坐着喝水,看着自家闺女脚下生风地走过来,“乖女,什么事这么急,赶紧喝口水。”
周婉接过周二柱的茶碗,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精光,“爹,快跟我去救人吧,我在砍柴的地方发现个人,浑身是血,可能是从大山上掉下来的,我看他穿的光鲜,可能是有钱人,咱救了他,肯定能得不少银子,那咱家可就富了。”
周二柱闻言立马站起身,“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不光鲜就不救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咧,快带我去。”
周婉匆匆和郑氏说一声赶紧去请村里的孙大夫,便带着周二柱朝山下跑去。
那男人确实人高马大,好在周二柱干惯了庄户活,有把子力气,背着那人速度不慢得回了家。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屋里点了灯,周二柱一进屋忙把那人放到床上,朝等着的孙大夫说:“孙大夫,这是我家丫头从山上发现的人,你赶紧给看看还有没有救。”
孙大夫上前,从头到尾摸了摸那人的身体,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又搭手给号了号脉,直起身子摇了摇头:“难,这小伙子难啊,他应是从山上摔下来的,虽然未有骨折,内伤确是受的不轻,要想治好,得费些银钱。”
“这……周大夫,这也是条人命啊,你给开方子吧。”周二柱止住郑氏拉他衣袖的手,坚定地对孙大夫说。
孙大夫看他样子,知道这人心善,不忍看这小伙子就这么没了,“罢了,我知你们家那点善心都长你身上了,我这里还有点草药,我拿给你,你煎了给他服下,我看这小伙子应是习过武,这碗药应能保他今日性命,可治不好他的伤,我再开个方子,若是你们要救,明日去镇上按方拿药即可。”
一夜时间匆匆过去,那人经过包扎,也喝了药,止了血,却不见醒,周二柱看着小伙子煞白的脸色,对着郑氏道:“她娘,这是一条命啊,咱不能见死不救,家里还有多少银钱,你给我,我去抓药。”
郑氏也是着急,“他爹,哪有多少银钱,前些日子刚把欠着大哥最后的银钱还了,如今只还有三百个大钱,那也不够抓药的啊。”
周二柱坐在桌旁一阵思量,周婉在一旁心里也跟着焦急,本以为这人还能喝水,没多大事,却没想到,这还不醒了,她一时又说不出不救了的话。
正思量着,只听周二柱对着郑氏道:“她娘,你去大哥家借点钱给这娃儿看病吧。”
周婉一听忙阻止,“爹,你怎的还借大伯家的钱,要不是因着借他钱还要利,咱家也不会这么穷。”
周二柱摇摇头,“闺女,那是你大伯娘要的利钱,再说这村里,你大伯家还算富裕,咱有事去借几个,慢慢还就是了。”
郑氏对于又要和那妯娌打交道抵触的很,她那妯娌钱氏没别的,就是整个人钻进钱眼里,前些年为了给闺女治病借了些钱,这自大闺女见好后,一到秋收还有周二柱出去做工回来后,钱氏一定立马来家堵人要钱,省吃俭用零零碎碎还了小两年,这才连本带利的还清了。
郑氏是再也不想过被钱氏追着要钱的日子,可看着躺床上的那小伙子,她心里也不落忍,“行,那我就去找大嫂子借点钱。”
吃过早饭郑氏就朝周大柱家去了,周二柱父女足足在家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郑氏回来,周二柱倒杯水递过去,“怎么样了,她娘。”
郑氏许是累了,脸色微微泛着白,“碰到大哥在家,好说歹说借了一两银子,”郑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个洗的发白的荷包,“拿去给娃买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