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得及张委任问,武泽天就说她和胡震没有见到胡硕和吴德,说是上个月月底就判决了,已经在黄金市远近县四二坪劳改农场劳教,刑期一年半,算上看守所在押时间,劳改农场只能呆一年——也就是明年的四月底就能够刑满释放。武泽天问:“张书记你正好是那个地方的人,应该知道那个地方。”。
“很近。”张委任说:“只有8。3公里。”。
张委任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黄金市远近县四二坪农场的印象——是永远一望无际的果园、稻田、向日葵和玉米地,是永远的夏天和秋天,是永远的翠绿和金黄的色调……还有江南水乡般的稠密水网,鱼、泥鳅、青蛙多到瘆人!特别是夏天的向日葵和玉米地里,只要稍有动静,麻雀、蜻蜓就铺天盖地……
回到暖湾村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武泽天和梅梅两个人坐着聊天,蒋武慧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在她爸爸那里“蹭”饭吃,晚上十点多的高铁票,并且让武泽天不要心急,两个月以后她可能会回到她爸爸那里的法院上班,就能随便回家看妈妈。
“张委任这个人怎么样?”梅梅问武泽天。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张委任来了?”武泽天感到惊讶。
“随便问问。”。
“工作敬业,为人和善。”。
梅梅知道了张委任已经单身,她的心里荡起无休无尽的涟漪,张委任来到暖湾村还不到一年(准确地说就是十个月),梅梅是第二次接触——第一次就是跟着武泽天去武家寺镇卫生院看病,第二次就是这次跟着送蒋武慧,两次都是坐着张委任的小车去了又来,没有多说什么话,就是这次单独在一起聊天,对性格方面的了解不多也不深,但从张委任准备和她“接触”的情况看还是喜欢她的——如果说出于男人好色的“缺点”以外总还是创造了以后接触的基础。
梅梅看到武泽天打呵欠就知趣的走了。
张委任回到村委会自己的办公室喝了几杯水就睡下,自从妻子出了车祸的半年来,他没有睡多少觉,一直在思念和回忆当中度过,他觉得他已经患有失眠症和抑郁症,他把妻子出事的结果没有告诉暖湾村的任何人——包括武泽天和柳风,张委任觉得无法说出口,也没有必要说,他知道“光棍屋顶炊烟少,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怕他无路可走——特别是在外地,很多人就会提防他使他很难开展工作。张委任很想把这件事情忘记却永远忘不了——就是结婚五年时间他们没有孩子,为了有一个孩子,他们看过的医生相当于一个加强连、喝过的中药能装满一辆三轮车,还是没有出现转机。
现在张委任想到遇到的梅梅,这次跟着去县城真是鬼使神差一样,他本来不想拉,但碍于武泽天的面子还是拉上了,蒋武慧去了省城就剩下他和梅梅两个人,如果不是武泽天打电话干扰——那个电话打进来的时间真的太巧了——如果迟打进来一秒钟“猎物”就到手了,如果早一秒钟就不会留下这么大的遗憾——张委任记忆着依然心潮澎湃。
张委任在给武泽天电话里答复的是接武泽天和胡震两个来梅梅等待的景园傍边的饭馆吃饭,他是想把梅梅送到饭馆里才去接武泽天和胡震,而武泽天和胡震提前来到景园门口,把张委任和梅梅的谎言揭穿了,武泽天为了掩饰互相之间的尴尬就把胡硕和吴德的事情说了三遍,其余三个人只是听着——听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家了。
张委任想来想去,决定把要娶梅梅的想法说给武泽天,看看武泽天什么态度,然后就能够和梅梅“闪婚”,因为他今年34岁梅梅31岁了——都是大龄人,他已经感觉到梅梅是喜欢他的——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奉献,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这虽然不是衡量女人要嫁给一个男人的标准,起码是喜欢的——当然不能排除梅梅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性所具有的特性,因此他必须得问问武泽天。
梅梅躺在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睡意,她的大脑里还留存着张委任没有给她落实到位的欲望,她现在就很想一个人去找张委任,害怕遇到其他人——武泽天、柳风、苟有志,或者被哥哥和嫂嫂知道,至于母亲珍珍就不用管了——母亲多么希望她赶紧找个人嫁出去了却心里的烦恼——今晚她缺少胆量,为什么没有想到实实在在结婚而和庄里乱七八糟的人大胆妄为地睡觉,遇到实实在在想结婚成家的时候就成为缩头乌龟了?原因比较简单——其一,那次去卫生院“引产”她给武泽天说过不再这么做了;其二,她给张委任说过不找外地的男人;其三,她怕怀孕怕疼痛……她现在六神无主了,她应该今晚给武泽天把话说明白,看看武泽天什么态度!
武泽天睡在炕上想了一会儿她的女儿蒋武慧、又想了一会儿蒋武智、再想了一会儿蒋欣,当武泽天想梅梅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张委任。张委任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人,从来没有给她说过谎,而今天张委任的谎是他自己露馅儿的,武泽天判断张委任和梅梅已经有“事情”或者有过“事情”——梅梅的头发、脊背、臀部——凡是能着地的地方都粘着看得见淡淡尘土的印迹、枯草叶和草末,任何谎言都会有一点“马虎”告诉人们蛛丝马迹,说明她和张委任在桃花山山顶躺过,究竟干什么了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说不定以后自己会一不小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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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泽天一夜失眠。
武泽天想着蒋欣和商文巧工作过程中互相帮助升迁的经历和故事,真正的社会现实和社会生活不是坐在炕上想象的那个样子,生活的细节会在生活过程中千变万化,真正的社会生活一定要受到社会现实的制约甚至“屈服”于社会现实。
蒋欣在铁路局的生活是在不幸中的万幸中走过来的,否则他就混不下去,就得再次回到暖湾村这块黄土地上,继续沿着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日日夜夜操心劳作的路子走下去,这是对蒋欣这个喜欢读书、具有写作才能的人的一种“资源浪费”,如果不能够紧紧抓住“命运”的那一根救命的稻草,就会被“命运”拍在沙滩上晒成鱼干——而掌握这个“命运”的人恰恰是商文巧,准确地说是商文巧的父亲商富华。
蒋欣说得对,得罪商文巧就是得罪商富华,得罪商富华一定是不敢的和不敢想的,因为商富华就商文巧这么一个女儿,既是商富华的命根子也是掌上明珠。可喜的是蒋欣的善于思考和写作才能恰恰帮助到了商文巧,是蒋欣宽宏无私的性格和品质对商文巧的无私奉献,而商文巧得到蒋欣帮助的机遇是恰到好处的得到上级(包括商富华局长和冯市长——后来升迁到人大主任的冯主任)的认可、表扬和奖励,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升迁(当然不能排除商富华局长和冯市长的“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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