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什么影都看不见了,林知乐才哑着嗓开口:“老张,走吧,还有,砸寻哥车行的人,就先别让他回家过年了。”
周寻车行损失了不少,但从那天起,他车行的订单陆陆续续也多了不少,很快就填补上了,客户都是一家广告公司的,他也只见到了那家公司的秘书,没见过老板。
而那晚借打火机的事儿也早就被周寻抛在了脑后,等着他终于忙完,车行放了年假之后,他不小心吹了风,染了重感冒发了烧,年三十晚上在叶云清家跟他们几人匆匆吃过年夜饭之后就回了家,吃了退烧药之后就躺下了,药效发挥的很快,他躺下没几分钟之后眼皮都睁不开了。
彻底睡着前突然想起了派出所门口,车后排位躺着的那个不停咳嗽的男人,睡梦间甚至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几声压抑的低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寻也只当是自己做梦而已。
林知乐看着周寻的脸颊还有点潮红,他先用手背在周寻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感觉不是很热了才放下心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又去客厅倒了杯温水,重新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把卧室的大灯关上,床头灯开了一盏,灯光调到了不亮不暗的程度。
林知乐不敢坐在床上,他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吵醒周寻,他坐在床头边的地板上,看着周寻睡着的侧脸,许是因为发烧不太舒服,周寻睡着时候眉头也紧蹙着,呼吸也有点沉。
这样可以肆无忌惮看着周寻的时间对林知乐来说太难得,平时他不敢来,现在心里心疼之余又带着点隐秘的欣喜,一方面不希望周寻生病,一方面又贪婪的想要这样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林知乐小心的把手伸进周寻的被窝里,轻握着他的手,不敢太用力。
一直到凌晨三点,林知乐不敢再待下去了,他握着周寻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湿滑的汗,小心着收回手。
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林知乐站起身的时候腿有点麻,脚下不稳,双手撑在了床沿上,他稳住身体,抬起头的时候正撞进了周寻微睁的双眸里,正迷登登地看着他。
林知乐的身体僵在半空,看着周寻,心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若是周寻此刻清醒了,他该如何应对,可是周寻只呆愣着看了他几分钟,然后又缓缓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里嘟囔着:“乐乐,我又梦到你了,这次的怎么这么清楚啊,你怎么那么憔悴了,还那么瘦了,脸上都没肉了,黑眼圈也那么重,都没以前好看了,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才行!”
林知乐仰头深吸一口气,止不住的酸意涌上鼻尖,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直起身,又用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早就凉透了,他又去客厅重新倒了一杯。
周寻第二天是被渴醒的,头也疼的厉害,他习惯性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凉水,冰凉的水喝进肚子里,最后一点睡意也没了,跟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楼下的早餐店过年期间都关门了,他只能自己做早饭。
虽然烧退了,但是疲乏劲一直在,身上没多大力气,他在冰箱里里拿出一包速冻饺子,烧了一锅水,边煮饺子边走神,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同时梦到林知乐跟那个咳嗽的男人。
没等他想多久,饺子也已经熟了,漂在了滚滚沸水上,一个个都是鼓鼓的。
而林知乐年后上班前的第一件事,是先去眼镜店配了一副眼睛,他近视的非常轻微,店员给他测了度数,建议他不用佩戴,但他还是挑选了一个镜框,拿起来戴在眼睛上,对着镜子看了看,又问了问一旁的老张:“这个镜框,应该可以遮一遮黑眼圈吧。”
第50章番外3:三年后(有副cp慎买)
盛夏,入夜,草原上的篝火晚会已经开始,悠扬的马头琴声流转在一群围着篝火奔跑起舞的人群中,中间的火堆红光持续高涨。
周寻跟林知乐这次来草原不是单独来的,他的车行每年一次全体员工旅游,今年就选在了草原上,林知乐是作为家属跟来的,他们这次也住在阿日昔的家里。
七月正是旅游旺季,游客非常多,他们一开始互相都不认识,一场黑夜里的篝火晚会,热火能传遍所有人,原本他们公司的人都是在一起的,现在跳着跳着也都找不到人到哪去了。
林知乐一直拉着周寻的手,没松开过,玩得累了,他们从人群中悄悄退出来,找了一块离篝火不算远但也不近的草坪上坐着,正好能看到那边的火焰。
“寻哥,刚刚的马奶酒,我一个没看住,你就喝了三杯,现在感觉怎么样?胃有没有不舒服?”林知乐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摸了摸周寻红润的脸颊,很热。
“没不舒服,他们太热情了,推脱不掉,马奶酒度数不高,没醉,我这是刚刚跟他们跳热的,”周寻说着说着仰头对着满天星尘的夜空笑了,“我觉得挺好玩的,好长时间没这么放松过了,熊熊篝火,所有人都围着,跳舞喝酒,吃肉唱歌。”
细风带了一段婉转的马头琴声,林知乐也抬头看着夜空,“草原上的人崇拜火,他们认为火是开天辟地之时产生的,所以是神圣的,寻哥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其实也有信仰。”
这话说得周寻很好奇,林知乐从来没跟他说过,他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的信仰在寻哥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