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傅承限又是言简意赅:“开门。”
祝夏很想喊一句“不开!让我死在屋里算了!”,但几秒后,还是十分没出息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站姿,提唇弯眸微笑,然后打开门,探出脑袋,“嗨。”
傅承限显然被她这操作弄得一怔。
“……”
就在祝夏想要缩回脑袋上吊自杀时,傅承限学着她的动作,薄唇轻瞧,“嗨。”
祝夏:“……噗。”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这笑将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面激出了更广的涟漪,她尚未收了笑,嗓音都是愉悦的。
“干嘛啊?”带着一点好像很明显又好像微不可察的撒娇意味。
傅承限抬了抬手里的水壶,“不是要喝水?”
祝夏微微一怔。
“愣着干什么?”傅承限问,“你杯子也碎了。”
那倒没有。
但是心里某些东西……好像碎了。
祝夏还是愣愣的,她看着眼前这个肩宽背阔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灰色并未使他显得冷漠孤傲,反倒给他举手投足平添一丝柔软温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目光里——不,是她从他看她的目光里,好像看到了一些浓郁的情感。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又好像……什么都做尽了。
祝夏的心就像被柔软的云层悄然包裹住一样,绵密的,却并未有任何不适的窒息感。
有的只有满足和安全感。
她抓在门把手上的手不动声色紧了又紧,骨节泛出明显的白色,粉色的指甲也因为用力而显露出些许脆弱的颜色。
良久,祝夏才轻轻松开手,第一次在面对傅承限,她不是挡在门口,而是敞开了门,无惧与房内东西的暴露,“没,在屋里,我去拿。”
转身的时候,祝夏难以自制地翘起了唇,弯下了眸,脚步不由自主轻盈起来,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她甚至想要跑起来。
“你那个水壶沉吗?”祝夏拿着杯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倒吧。”
祝夏顺势把杯子放在了化妆台上,然后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骂:太婊了太婊了,一个水壶而已,人家将近一米九,八块腹肌,怎么就拿不动了!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真的看不懂女人婊里婊气的行为,傅承限以为祝夏是怕烫手,便抬脚进屋。
倒水的时候,两个人都听到对面书房传来手机铃声。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祝夏总觉得这通电话有点什么,她及时出声,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我帮你拿。”
傅承限被她的行为再次逗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满脸期待的表情,自己唇边顿时化开一抹浓郁的笑。
“好,去吧。”他提醒,“注意脚下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