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綦烨昭不怎么感兴趣,点头应了陆清浅的要求,再问道:“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倒是敢吩咐您?”陆清浅眉梢挑起,嗔怪笑道:“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半月内不许踏入明雅轩半步!”
“当真这么绝情?”綦烨昭故作伤感。
“非是绝情,是怕动情。”陆清浅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爱意:“我可是应下了在佛祖面前斋戒七七四十九天的,可有您在,我怕是顾不得佛爷雷霆,也要与您忘我痴缠。”
她的话说的直白,綦烨昭心中暖意荡漾,几乎就要把她摁住就地正法。却是被陆清浅用力推开:“您是恨不得我第一日便食言而肥么?”
“就当是给小郡王求个平安喜乐,不过一个半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陆清浅整理自己散乱的发丝,轻声劝道:“您好歹给王妃脸面,就当看在小郡王的份上。”
“我就不该把孩子给她养。”綦烨昭气急败坏的甩手。
“不给嫡母养,难道还给我养?”陆清浅斜睨他一眼:“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我这辈子除了自个儿亲生的,绝不给别人养孩子。虽说都是您的血脉,可亲疏有别,我肯定偏疼自个儿生的。若是两个孩子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万一哪天非要计较个长短,无论委屈了哪一个都不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转过身赖皮道:“反正贤良淑德大度雍容是对您正妃的要求,我不过是个小小侧妃,以色侍人讨您欢喜就得了,小心眼儿吃飞醋胡搅蛮缠都不算大毛病——您说是也不是?”
“是,你说是就是。”綦烨昭无奈道,扯了扯她的衣袖:“那我真走了?”
“您忙去吧,得空多看看小郡王。”陆清浅福身送他,直到他的身影远去,才让枇杷关了院门,铺开纸笔开始抄写经文。
綦烨昭到底记着她的交代,第二日一早洛宁瑶请安回来,便带着綦琳玉一块儿到明雅轩拜见。陆清浅看她一眼笑道:“你是准备让小郡主与我学一学管家的门道?”
洛庶妃哪里听不出这是陆侧妃心有不满?可有了上一回在马车里吓的半死的遭遇,她是再不敢与陆清浅独处了。有小女儿在跟前,侧妃总不至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是以就算料到要挨一顿训斥,她也依旧带上了綦琳玉同来。
陆清浅不过随口一说,也没非要戳穿她。仔细将年节时需要注意的往来说给她听,末了从梳妆台上摸出一个小盒子:“说起来这还是玉姐儿第一次上我这里串门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上回慧妃赐下了一盒珍珠,我挑了里头个大的打了头面,剩下一些串了手环,还望你别嫌弃。”
盒子打开,里头浑圆均匀的十八颗拇指大小的粉色珠子光彩夺目,饶是綦琳玉作为府上唯一的姐儿,称得上一句锦衣玉食,也免不了看的眼睛都直了。
“可喜欢么?”陆清浅笑着将串珠拿出来给綦琳玉戴上:“多水灵漂亮的姑娘啊,就该好好装扮才是。姐儿日后得空了便来我这里玩耍,我好东西可多呢。”
綦琳玉抿着嘴看了母妃一眼,见她轻轻点头,才小声嗯了一句。陆清浅随手将装珠子的小木盒子给了洛宁瑶,站起来送她们出门:“我这边诵佛呢,也不好多留你们,等斋戒过了咱们再聊。”
洛宁瑶手里拿着个小木盒子,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噗通直跳,总觉得这里头有个坑,却逼着她往下跳。回到悦薇轩中打发了女儿做功课,她将下人遣散,开始颠来倒去的摆弄。也不知摁到了哪里,一张小纸条儿突然掉了出来。
漂亮的簪花小楷,写出来的内容却不那么美好。洛庶妃只觉得窗外寒风直灌进了心里,冷的她不得不咬紧牙关,依旧全身颤抖。
陆清浅的意思很明白,让她想法子将周庶妃与赵侍妾用过的秘药透露给武盈袖知道,且需做的不留痕迹,仿佛王妃手下的心腹丫鬟不小心暴露出来的。若是一个半月后洛宁瑶还未完成,她便会直接将这场算计捅出来。万一那时候王妃已经有孕,会有什么后果就不在侧妃娘娘的考量之中了。
想到自己让人放进花瓶、却被陆清浅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那个厌胜娃娃,洛宁瑶便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紧紧握着纸条,她反复思量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却觉得掌心滚烫,松开时便见纸条已经化作灰飞,风一吹再也寻不到丝毫踪影。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洛宁瑶惊惧交加,已是在心里把陆清浅妖魔化了。却不知陆清浅不过是用可自燃的药剂浸泡过纸张罢了,这与街头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并无什么二样。
洛庶妃要如何布置且不提,陆清浅每日过的悠闲自在,除了不能吃肉外全无哪里不舒坦。瑞秋则爱上了与她转播八卦,如武侍妾在请安时惹怒了王妃挨了训斥,在守心院外顶着大雪纷飞跪了一个时辰,又有周庶妃侍寝当晚,苏月婉借着孩子的由头截胡,气的她差点儿没把舒云轩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