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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好极了，维罗尼卡夫人，&rdo;查德威克小姐说，&ldo;你来了我们真高兴。我特别要你去看看新落成的体育馆。你看了会喜欢的。&rdo;

她机敏地把维罗尼卡夫人踉跄的脚步引向相反的方向，带她离开大楼。

&ldo;我估计你会在体育馆里找到你的孩子，&rdo;她笑容满面地说，&ldo;多好的体育馆啊，新做的存放衣物的小柜子，还有一间晾干游泳衣的房间……&rdo;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看着。维罗尼卡夫人一度打算挣脱，朝大楼走回来，可查德威克是个力量相当的对手。她们转过山杜鹃花丛，朝偏僻无人的新体育馆方向走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查迪真了不起。那样值得信赖，是个老派人。除了数学，算不得聪明。可是有了麻烦，她总是及时来解围。

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内疚的心情转向厄普约翰夫人，这位夫人有好一会儿工夫一直在高高兴兴地谈着。

&ldo;……当然，&rdo;她说着，&ldo;并不是那种真刀真枪的间谍工作。不是跳降落伞从天而降，或是搞破坏，或是递送情报。我可没有那种胆量。大部分工作很枯燥，是办公室工作。还有搞谋划。我是说在地图上标绘，进行谋划‐‐不是故事里讲的那种谋划。当然有的时候也很够刺激，通常是十分有趣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在日内瓦，所有的特工人员都是你追踪我、我追踪你，大家兜来兜去，见了面彼此都认得，而到头来常常是在同一个法庭上碰头。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结婚。真是十分有趣。&rdo;

她突然停住不说了，友好地微笑着，表示抱歉。

&ldo;对不起，我讲得太多了。占用了你的时间。你有那么多人要接待。&rdo;

她伸出手，说了声&ldo;再见&rdo;，然后离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站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感到不安。某种本能向她提出警告，她错过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很重要。

她把这种感觉抛在一边。这是夏季开学的第一天，她还有许多家长要接待。

她的学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出名，这样有取得成就的把握。芳糙地正处于全盛时期。

她丝毫也不知道，在几星期之内芳糙地就会陷入成堆的麻烦之中，混乱、不安和谋杀将笼罩整个学校；她不知道，某些事件已经开始发生了。

第一章拉马特的革命

大约比芳糙地夏季开学早两个月的时候，某些事件发生了，这些事件将在那所着名的女子学校里引起意想不到的反响。

在拉马特的王宫里，有两个年轻人一面坐着吸烟，一面在考虑着近在眼前的未来。一个年轻人皮肤黝黑，他那光洁的橄榄色脸上长着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他是阿里&iddot;优素福亲王，拉马特的世袭酋长。拉马特国土虽小，却是中东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另一个年轻人的头发黄中带红，脸上长着雀斑，除了担任阿里&iddot;优素福亲王殿下的私人飞机驾驶员所得的丰厚薪水外，他几乎是不名一文。尽管地位不同，他们彼此之间是完全平等的。他们在公立学校时是同学，从那时起到现在一直是朋友。

&ldo;鲍勃，他们朝我们开枪。&rdo;阿里亲王说，他感到这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ldo;他们确实是朝我们开枪。&rdo;鲍勃&iddot;罗林森说。

&ldo;他们是有心的。他们是要把我们干掉。&rdo;

&ldo;这帮狗杂种确实是要这样。&rdo;鲍勃冷酷地说。

阿里考虑了一下。

&ldo;不值得再作一次尝试吧？&rdo;

&ldo;这一次我们的运气可能不会那样好。老实说，阿里，我们把事情拖延得太久了。我们两星期前就该走了。这我跟你说过。&rdo;

&ldo;一个人总是不大愿意逃离祖国。&rdo;拉马特的统治者说。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记住，莎士比亚或是哪个诗人说过：活着逃走，日后再来战斗。&rdo;

&ldo;你想想，&rdo;年轻的亲王激动地说，&ldo;花了多少钱把这里变成一个福利国家。医院、学校、保健设施……&rdo;

鲍勃&iddot;罗林森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一一列举下去。

&ldo;我们的大使馆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事吗？&rdo;

阿里&iddot;优素福生气地涨红了脸。

&ldo;到你们的大使馆避难？绝对不行。极端分子们说不定会冲击大使馆‐‐他们不会尊重外交豁免权。而且，如果我这样做，就真的一切全完了！他们加给我的主要罪名就是亲西方。&rdo;他叹了一口气，&ldo;真叫人弄不懂。&rdo;他似乎在沉思，看上去比他二十五岁的年纪要年轻一些。&ldo;我的祖父是个残暴的人，一个真正的暴君。他有好几百名奴隶，而且对待他们很残酷。在部族战争中，他残忍地屠杀了他的敌人，用恐怖的酷刑将他们处决掉。只要轻轻地说一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人人脸上发白。可是‐‐他现在仍然是个传奇人物！受人尊敬！称他为伟大的艾哈迈德&iddot;阿卜杜拉！而我呢？我做了些什么？建造医院、学校，办福利设施，解决住房问题……据说人们要这些东西。他们难道不需要这些吗？难道他们宁可要我祖父的那种恐怖统治吗？&rdo;

&ldo;我估计是这样的，&rdo;鲍勃&iddot;罗林森说，&ldo;这似乎不大公平，可就是这么回事。&rdo;

&ldo;可是为什么，鲍勃？为什么？&rdo;

鲍勃叹了一口气，他扭动着身体，努力想说明他的感觉。他费了好大劲，可是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

&ldo;这么说吧，&rdo;他说，&ldo;他会搞壮观的场面‐‐我想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他这人‐‐有点‐‐戏剧性。&rdo;

鲍勃朝他的朋友看了一眼，他这位朋友肯定是一点戏剧性也没有。文静的正派人，诚恳而容易困窘，阿里就是这样的人；正是为了这个，鲍勃才喜欢他。他外貌既不惊人，性格也不粗暴。在英国，外貌惊人、性格粗暴的人使人不安、惹人讨厌，可是在中东，鲍勃可以相当肯定地说，情况并不一样。

&ldo;可是民主‐‐&rdo;阿里又开始说。

&ldo;啊，民主‐‐&rdo;鲍勃挥动他的烟斗，&ldo;这个词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意义。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词所指的，从来就不是古希腊人原先用它来指的那种东西。我可以打赌，你愿意赌什么都行，如果他们把你从这里赶走，一些暴发的、善于吹牛的生意人就会接过权力，大喊大叫地自我吹嘘，把自己塑造成至高无上的神，把敢于发表一点点不同意见的人一一逮捕或是杀头。而他们，你听好，却会说这就是民有、民享的民主政权。我估计人民甚至会喜欢这种政权。他们感到够刺激。有大量的流血事件。&rdo;

&ldo;可是我们并不是野蛮人！如今我们也变得文明了。&rdo;

&ldo;有各种不同的文明……&rdo;鲍勃含糊不清地说，&ldo;而且‐‐我倒是认为我们都保留着一些野蛮人的性格‐‐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适当的借口，就会把野性发泄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