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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郢湛一手握着阮厢纤腰,一手抚娇脖,乌皮六合靴下生风,急急忙忙地将怀里人抱到寝内,脸上的汗珠淌一路,连张明府喊他也听不见。
“祁商,叫大夫。”语气粘着些担忧和不可耐烦,交代完瞬刻没影。
祁商正斟茶招待张德顺,还没察觉是谁,转头看到王爷从眼前掠过,错乱之间还多了个女子,放在平日里倒是常见,但……
“爷怎么了,这是谁家的娘子。”他忙着扔下茶汤,扭着腰身跟过去,一摇一摆媚态万千,尖细声音直刺张德顺耳朵,品茶之人不觉蹙眉。
“风花雪月迷人眼,洁身自好也难耐一时。你家王爷一宿不归,问遍了勾栏青楼都没见人影儿,原来自己寻姐们儿去了。”
昨天崔府大摆宴席,沈储等京师商贾官人去不少,按照李郢湛性子不去凑热闹和鸡忘了打鸣无几何,两人商量正好趁着东风烈烈给京师内烧一把火,帖子也特地他给留了一张,却等了半天没见人,就连朱雀大街的美人儿都有怨气,骂着不知醉死在哪儿。
张德顺是知道李郢湛目中无人,皇城脚下纨绔公子无数,若不是看中此子聪颖,能忍事,还不好功名,也不会一大早就赶着匆匆找人。
他上任几年来大明宫没进过几次,差不多都要埋在京师灰尘里,自从李郢湛领县丞一职以来,不少出帮着谋划策,财政增长,百姓生活水平赶上全国之首,他张德顺才有机会爬进皇城,被圣上召见,不料每每提及的皆是他儿子,可见圣上舍不得将之放至鱼龙混杂的江湖,迟早有一日会重归庙堂。
所以他必须攥紧这株富贵草,同僚这么几年以来,浮冰之上算是看清楚了,可内里究竟是不是乾坤暗藏,还不好说,总之跟着城南王总比自己一个人好。
“张明府你莫要在背后嚼舌根,外面之人这么想,你也这么说,公子到底是不是那花丛浪荡子,你还不知晓。”祁商帮他家王爷出口气。
“好好好,算我多事了。”他细呷一口,眉眼一掠,继续说,“长安城盘根错节,眼线不比堆砌城墙的泥沙少,虽是县丞,但在这黄金贵土,也算肥差,不少商贾盯着想如何捞油水,更别提兄弟手足能为一官半职投石扔矛。”
“嗬,还挺有远见。”
张德顺瞥眼,意味深长扭头,眼里皆是为官大半生以来的无奈失意,可见岁月浮尘,“没见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要没点聪明才智,如何绑住你家王爷,替他瞒着众人,我说好好的一个英俊郎君,何故装扮成纨绔,我看着都心疼。”
“坏了,那如何是好?”祁商惊慌大喊了一声。
张德顺打眼一看便知道两人发生了何事,不紧不慢放下茶盏,叫住祁商,“停停,嗓门太大了,待会儿被人听到,儿女情长之事你家府君自有分寸,不过我瞧着不像是我送的那些。”
“那当然不是,张明府送的娘子,全给府君遣返回去了,府君才看不上。”他暗讽,谁家娘子长得有如实墙壮硕。
“你这话,我可是花了好大价钱才堵住人眼钉子。”仔细又一想,玩味笑笑,“原来你家府君背后如此张扬,喜欢轻佻女子,看来还是我保守了。”
刚才粗一看,虽未察是何模样,但五官周正差不了,再者肤色雪白如玉,定是好山好水养出来的闺阁女子。能进城南王的眼儿,那可不一般。
“不对,你倒是提醒我了。”忙将茶盏落下,一拍脑门,“我得赶紧瞧瞧去,你快去叫大夫。”
是寻常女子还好,就怕是皇城了里某个潜伏势力,专门训出来的杀手,正值仕途关键时期,能不能入朝拜相,可全看李郢湛的了,要是在这节骨眼出什么事,一朝说不定全毁,管他什么狐狸白兔,通通得赶走。
“不妥不妥,我倒看是哪家娘子如此好手段。”祁商拉着张明府一同探看究竟。
两人脚步跟还未踏至□□,女子虚弱痛苦的喘息声从寝殿帘布后传出,似在挣脱某物,残风稀稀,却也有春意盎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