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帝却是开了口,“周王,既然有伤回去好好歇着,在这里掺和什么,回去!”
他一直沉默,如今忽然开口,却是极有压迫力,便是周夫晏也只是不满地看了一眼齐司珩,而后拱手离开。
周帝笑了笑,“这孩子向来得理不饶人,让十皇子委屈了,回去朕定当好好教训他。”
齐司珩哪里指望周帝会教训周夫晏,若真是有这个心,又何须回去之后呢?他大可以在这里就教训周夫晏的,明着是将周夫晏赶走,其实周帝却是护短的很。
想到这里,齐蒹葭就是恼火的很,偏生齐帝却是笑了笑,“朕的这几个儿子哪个不是倔强的?珩儿和君儿你们去接应冥儿好了,小心一些,对付那些歹人不必心慈手软。”
自从进入王帐后就一直静观其变的沫悠云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一寒,她感觉齐帝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却是警告意味甚浓,她不由两股战战,若非和水氏相互扶持着,她几乎走不出这王帐。
知女莫若母,一回到营帐里水氏就低声问道:“难道那人是你找来的?”
沫悠云喝了一杯茶水压惊,只是听到母亲这话却又是心中一惊,“母亲,你小声些!”
沫悠云的惊压了下去,可是水氏却是蓦然一惊,“你怎么能和这些歹徒勾结起来,若是被九千岁查出来,你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水氏一心想要除掉沫诗缈,可是依照方才那锦衣卫的说法,此番行刺的人可是腾海沙漠的惯匪,是大齐、周国乃至突厥人人得而诛之的沙漠游匪,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怕是就算是哥哥安平侯出面,也保不住她的宝贝女儿呀!
沫悠云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只是很快却又是震惊下来,“母亲放心,这事并不是我出手做的,何况表哥办事向来可靠,难道母亲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吗?”
水氏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什么,你是说这事是平儿做的?他怎么那么糊涂!”水氏不满的低吼了起来,若是此事被兄长知道了,怕是不单平儿会挨训,便是自己,也难逃一劫。
沫悠云没想到母亲竟是会这般张皇,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她忽然间也紧张起来,看着水氏轻声说道:“母亲你太杞人忧天了,齐司冥又不是神人,那些沙漠惯匪便是突厥人都奈何不得,齐司冥他就算是手段通天,也奈何不得的。”
事到如今,水氏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沫悠云黛眉紧蹙,只能低声安慰道:“但愿如此。”
齐司冥并非神人,锦衣卫众人都是初临沙漠,眼看着前方马蹄错乱,众人都齐齐勒住了马缰看向了齐司冥。
“千岁爷,现在怎么办?”
齐司冥看向了说话那人,“怎么,陌二,怕了不成?”
那唤作陌二的人闻言放声一笑,“若是怕了,我就不会加入锦衣卫了。”
齐司冥眉眼一挑,马鞭直指西北方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胆敢在本督手下动武,就要尝一尝本督的手段!”
一时间马蹄飞奔,黄沙漫扬!
齐司珩和齐司君在那报信的锦衣卫的带领下来到沙漠边缘时,流动的沙漠早已经遮掩了马蹄痕迹,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丝担忧。
“十弟,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腾海沙漠的“死亡之海”的名声不止是享誉西北边陲,便是之于齐司君也是如雷贯耳,被齐帝点名出乎齐司君预料,只是却又是不能拒绝的,不过真的到了腾海沙漠边缘,齐司君却是一反往常的谨慎。
齐司珩四下打量,最后却是指向了西北方向,“往那边去看看。”
齐司君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十弟,西北方向就是突厥王庭了,那沙漠游匪莫非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往那里逃窜。”
齐司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以为沙漠游匪多年不曾被剿灭,是什么缘故?”
齐司君闻言神色一变,低声道:“你是说,突厥人纵容……怎么可能?”
齐司珩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突厥向来称霸漠北,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这批沙漠游匪能在腾海沙漠纵横多年,除了突厥人庇佑,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齐司君点了点头,“十弟说的有理。”若是齐司君知道,一刻钟以前,齐司冥也说出了此番话,只怕此时此刻只会更加震惊。
沿着西北方向进入了腾海沙漠,没多久,就看到了地面上马蹄错乱,似乎发生过混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