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分叉路上无功而返的陶安和隼一前一后地折了回来,正好见到了陶乐和贺兰冬。“他们,是跟你一起来的吗?”看到他们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贺兰冬也很快就猜出了他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的。陶乐点点头,指了指他们二人,互相介绍,“这是陶安,是我的朋友。这是隼,是我表姐的人。这位,就是贺兰大夫了。”“先生的大名实在是久仰!”陶安作了作揖,说了一句客套话。而隼只是朝贺兰冬抱了抱拳,一言未发。“既然已经找到您了,那是不是可以请你跟我们一起下山,赶往江州了?”陶乐倒是没有忘了正事,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说出这种带有催促意味的话来。贺兰冬一点都没有在意陶乐催促的话语,他还是保持着一脸慈祥,道:“可以啊。不过,我要先收拾收拾一下。”等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起药箱,就跟着他们三人一起朝山下走去了。去江州之前,陶乐跟齐夕云早就商量了一下,想让贺兰冬替白念娴看看。陶乐把这件事情一说,贺兰冬表示没问题。到了白家,齐夕云这些天一直陪在白念娴身边。本来想找她麻烦的白清欢,也不得不忌惮白念娴,都没有往她身前凑。到了白府之后,齐夕云得知神医到了,很是惊喜,竟然亲自跑了出来,迎他到了白念娴的屋里。一路上,贺兰冬问了好多关于白念娴的病情,对于她的情况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不过,到了屋里之后,当他见到白念娴的样子时,发现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多了,微微皱了皱眉。贺兰冬坐在旁边,默默地替她把了把脉。周围的人全都盯着贺兰冬看,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到了他,诊断出了什么差错。过了好一阵子,贺兰冬才收回了手,问道:“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起初的时候,有没有用过什么药?”夏荷赶紧回答道:“我家娘子差不多是在半年前犯了病,突然间昏过去了。只是那个时候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娘子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三个月前,大爷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别人大打出手,丢尽了白家的脸,也把娘子气到昏过去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娘子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犯起糊涂来了。对了,这是大夫开的药方,我一直贴身带着。”说着,夏荷从身上掏出一张已经皱了的纸,摆到贺兰冬的面前,给他看药方。贺兰冬接过药方,细细地看了起来,不时地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这个方子,从表面上来看,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无论是用药还是剂量,都中规中矩,也不会过于猛烈。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症状才对呀!”“您的意思是说,药方有问题?”齐夕云听到贺兰冬的话,一瞬间就想到这个问题。贺兰冬摇了摇头,道:“倒不一定是药方的问题。我想,开方子的人大概是没有诊治过这样的病人,所以用药都很谨慎,不敢下重药,以至于病情不能及时得到缓解。”“那大夫你有办法治好我大姨了吗?”齐夕云急切地问道。“这身体上的病痛,我倒是确实能治。不过这心里的郁结嘛,我却是无能为力了。”贺兰冬如此说道。“不管如何,都要劳烦大夫了。”夏荷恭敬地说道。贺兰冬提起笔来,想了想后,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划了划,然后把方子交到夏荷手上,道:“你就按照这方子去济世堂抓药吧!至于诊金的话,报上我的名字的就行了。”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稍做休息之后,陶乐他们就要告辞,前往江州了。临走前,趁着白念娴清醒的时候,陶乐犹豫再三,还是把齐凤九的信拿了出来,交给白念娴,道:“虽然齐老爷说这封信,要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不过,我猜或许他本来就想借我的手,把信交给你。”白念娴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笔记时,假装毫不在意地接过了信,可是在碰到信的那一刻,微翘的小指却出卖了她。“那我们就此告辞了!”陶安把信交给白念娴之后,就赶上了陶乐他们,朝江州走去。齐夕云死活缠着要跟着陶乐,一起前往江州。可是江州现在的状况,连陶安都不敢保证会有多好,陶乐怎么可能会同意让齐夕云跟着她一起去呢!因此,陶乐就让隼负责把齐夕云安全送回齐家。白念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信打开了。只是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而已,反正她才不会原谅他当年的事情。可是当她看到“见字如晤”那熟悉的开头时,鼻子一下酸了,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浸湿了上面的字。没有人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夏荷只知道,当白念娴看完这封信之后,她哭了很久。而且,打那以后,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板着个脸,偶尔也能她的笑容。离开了锦城的陶乐一行人,自然不知道白府发生的事情。陶乐正满怀期许,踏上前往江州的路。转眼间就过了三日,他们也到了江州。此时,正是青天白日,可是城门却紧紧闭锁,只有几个人懒散地站在城头上。“你们是谁,快快报上名来。”当士兵发现他们几人之后,立刻警惕了起来,“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你快去把能作主的人找来,就说我们有办法治理这场瘟疫。”陶安懒得多费时间介绍他们了,而且就算他说了,这个不认识陶乐的士兵也不一定会相信。还不如直接把正事说出来,这样对方也不会怠慢。果不其然,当他听到陶安的话后,虽然有些疑惑他是从哪里得知江州城中的情况,但是他还是立马离开了城头,应该是去找人了。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色短衫紧袖的人站到了城墙上。定睛一看,没想到还是个熟人。“苏扬,是我!”陶乐开口大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苏扬也一下认出了陶乐,他的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收敛了,“你怎么又回江州来了?”想来他应该知道,慕谨榕先前的打算。陶乐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先别说这个了。你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找到了贺兰大夫,他能治这场瘟疫。”“郡主可别这么笃定,老朽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贺兰冬小声地提醒了一下陶乐,他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定可以治好瘟疫。不知道陶乐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不仅是陶乐,连跟她一起的陶安,他们两个都一样,就好像他一定可以治好瘟疫一样。虽然贺兰冬自认为自己的医术也算是可以了,可他都不敢保证。“贺兰大夫,你就别谦虚了,你一定可以治好瘟疫的。”陶安淡淡地说了句,语气轻松得就好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让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紧张的贺兰冬,也不由紧了紧胸口。苏扬听到有神医可以治理瘟疫的时候,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却又失落了,“陶姐姐,这次的瘟疫可不同寻常,你说的神医,可真有把握?”“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听到陶乐如此自信的语气,苏扬也决定相信她的话了。他吩咐士兵,守在城门口,看好百姓,千万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跑出去。与此同时,他让一个士兵,把这个消息传给慕谨榕。很快,城门缓缓地打开了。映入陶乐他们眼中的是,围成一排的士兵的背影,还有一群面色苍白的百姓,他们似乎正在对峙着。见到陶乐疑惑的表情,苏扬一边把他们带了进来,一边解释道:“这场瘟疫来得十分突然,虽然我们已经提前预防了,但是还是有好多人染上了瘟疫,这一个多月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了。虽然那些染上病的人都已经被安置在城东隔离起来了,但是还是陆陆续续有人发病。小叶说,这极有可能是因为这次的瘟疫比较特别,染上了之后,也不会立刻发病,称之为潜伏期。所以,大皇女才会当机立断,把全城都封闭了起来。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百姓,说不定就有人染上了瘟疫,只是没有发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