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翼连遭打击,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不好和刘陶计较,只能手指着张忘,大声喝骂:“竖子,你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两汉时期,直呼对方名字是一种侮辱,梁翼连张忘的名字都省略了,直接一句“竖子”,更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
“梁大人身为庖人,负责宫廷御膳,责任如此重要,竟然不能虚怀若谷,接受别人的意见?”
张忘本来只是想赚点钱花花,顺便结识一下侍御史刘陶,见梁翼羞怒之下出口成脏,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故意奚落你自然有我的不妥之处,但是你这样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撕,也未免太过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士族之间,大都是背后角力,很少有当面撕破脸的时候。你既然已经大骂出口,我再装孙子,以后在洛阳想要抬起头来,可就难了。
先抑后扬的把戏玩砸了,被你老人家一巴掌扇在脸上,这下子不能善了啦。
对不起,我要反击了。
张忘瞬间开启表演模式,开始了声情并茂的试镜。
他将手中的铜盘猛地掷于地上,一张俊脸极其严肃地板了起来,喝问道:“难道平日在宫中,梁大人也用这种粗制滥造的吃食敷衍当今陛下吗?”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梁翼被张忘上纲上线的指责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若不是身旁一个家仆一把搀住了他,只怕就要当场出丑。
一个宫中庖人见梁翼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指着张忘斥责道:“小子放肆!梁大人朝中肱骨,岂能容你如此诋毁?”
张忘惊讶地“咦”了一声:“难吃便是难吃,何来诋毁之说?菜做得难吃,还不许人说,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陛下平日里,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你做的菜,却不能发表任何意见不成?”
“你你你……你还敢胡说?”
赵横被这严重的指责吓得几乎吐血,张牙舞爪地恨不得扑上来一把撕裂张忘的嘴。
“我为圣明天子鸣不平,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哪里错了?”
张忘一边为自己脸上贴金,一边将大帽子不要钱似的往梁翼身上扣。
“你做的饭菜难吃不要紧,但是害陛下每日吃这种难以下咽的粗劣食物,那就是大不敬!”
“陛下忧心万民,操持国事,那是何等的辛苦?你存了什么心思,让陛下一日两餐就吃这种糟烂东西?”
“我这忠君爱国之人,一想到陛下劳累了半日后,端着碗却毫无食欲的样子,心中便不由得痛如刀绞。”
“梁翼,你学艺不精,却供职太官署为陛下做饭,请问,你是花了多少钱财,通了多少门路才混进去的?”
围观的宾客们此时全都傻了,瞪着张忘说不出话来。
至于吗?不过就是一道清蒸鱼不和你的胃口,怎么就把人骂得这般狗血淋头?你蜀郡张氏和庖人梁翼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梁翼你也是活该,人家上门便是客,说你做得不好吃就不好吃呗,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这下子捅了马蜂窝,我看你怎么收场。
张忘见梁翼气得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这才慢悠悠说道:“我说你做的饭菜难吃,你似乎很不服气?也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我就大发善心,教你如何做鱼,好让你在陛下面前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