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霄哈哈一笑,道:“姑娘可做得了主吗?如果做不了主还望清水盈盈姑娘来谈谈。”只见绣帘轻挑,一个艳绝天人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她披着一身简单的白衫、白裙,脂粉末施,长发披垂,显然刚从床上起来。
素服淡妆,掩不住天生丽质,只是眉宇间微泛起一般愠意。
碧桃急急躬身说道:“小婢该死,被迫还手,犯了姑娘约言,愿领责罚。”
白衣少女缓缓说道:“你站开。”
目光转注到赵天霄等身上,冷冷说道:“诸位找我有何见教?”
赵天霄浓眉一扬,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赵某想请教姑娘一件事。”
水盈盈道:“夜寒风冷三更已过,雨花台虽然是人人可来,但风尘中也有风尘规矩,赵堡主有事,明日请早……”
目光一转,望着碧桃,道:“送客。”
章宝元怒声喝道:“咱们又不是嫖窑子来,谁要听你这些规矩。”
水盈盈脸上更是冷肃,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中,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逼注在章宝元的脸上,缓缓说道:“出口伤人,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章宝元只觉她双目神光如刀,不可逼视,怔了一怔,怒道:“臭丫头口气可真不小。”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赵堡主这位是什么人?”
赵天霄道:“在下结义兄弟。”
水盈盈道:“这等狂妄,要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要代你管教管教,碧桃,打他两个耳刮子。”
碧桃早已跃跃欲试,闻声出手,侧身而上,左手虚攻一掌,一引章宝元的掌势,右手疾快地伸了出去,左右开弓,拍拍两声脆音,章宝元两颊红肿,指痕宛然。
她举动之快,出手之奇,章宝元明明看她挥掌击来,就是无法闪开。
赵天霄、田文秀虽想救援,但心念刚动,还未及出手,那碧桃已然得手而退。
章宝元在赵天霄威名翼护之下,西北武林道上朋友,人人都让他几分,一生之中,从未受过此等之辱,只觉羞忿交集,怒火高烧,大喝一声,一拳击向碧桃。
碧桃一闪避开,也不还手。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这不过是略施薄惩,如再放肆,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赵大霄目睹那碧桃出手之快,实为牙林之中罕闻罕见的手法,心中暗生震骇,沉声喝道:“二弟住手。”
章宝元一生中最是敬服那赵天霄,闻他呼喝,果然停下了手。
赵天霄拱手说道:“姑娘身负绝技,隐身于风尘之中,倒叫在下等失敬了。”
水盈盈冷冷道:“不劳夸奖。”
赵天霄道:“在下等今宵打扰,只想向姑娘打听一件事情,水姑娘乃巾帼英雄,想必是不会虚言掩遮。”
水盈盈道:“什么事?快些说。”
赵天霄道:“成都镇远镖局中一趟暗镖,在长安被人劫去,而且还伤了三人,不知是不是姑娘所为?”
水盈盈道:“不是。”
赵天霄怔了一怔,道:“不是姑娘所为,哪一个还有这个胆子?”
水盈盈道:“不知道。”她每句话,都说得短暂坚决,截钉断铁。
赵天霄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措词。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也有几句请教姑娘。”
水盈盈冷冷道:“我不愿再回答你们问话了。”回身步人卧室。
田文秀道:“姑娘止步。”
水盈盈浑似不知,头也不回地走回室中。碧桃突然望着纱灯,道:“我家姑娘今夜已对诸位百般忍耐,诸位还不快走,还留在此作甚?”
赵天霄看今宵形势,已难和平谈判,当下说道:“我为暗镖被动而来,在蝉镖未有确讯之前,我等决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