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劲装少年打量了士人一眼,也不多问,把三匹健马,叫人带人马棚,自己却带着田文秀和二丐。穿堂过院,行人了一座跨院中,推开一扇房门,低声说道:“三位请委屈一下,不要点燃灯火,以三位的目光,虽在夜暗中,亦不难看到室中景物,木榻早已备好,安睡坐息,悉听尊便,有事咱们天亮之后再说。”
也不待日文秀和二丐说一句谦逊感谢之言,就转身而去。
二丐和田文秀,都有着甚高的警觉,也不多言,各自登上一座木榻,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田文秀却无法使波动的心情平复下来,那赵天雷十数年来,一直被西北武林道上视作领袖人物,谁知一旦发生大变之后,才知道长安城中,另外隐居着很多武林高人,这些人息居此地,不卸已过了多少年,自己竟然了点不知,连那领袖西北武林的赵天霄,竟也是毫无所知。忖思之间,突然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传人耳际。
似是夜行人掠过了屋面。田文秀霍然惊觉一跃下榻。
回目看两个丐帮弟子正在闭目运气,恍如未闻。
田文秀轻步走向室门,悄然拉开,闪身而出。
正待跃上屋面瞧瞧,突闻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阁下请回室中,蜗居中事,不敢有劳大驾。”田文秀循声望去,但见夜色幽暗,不见人踪。
但听那人的口气,似是这院中的主人,田文秀略一忖思,悄然退回室中。
这时,他紧张的心情,逐渐平息,困倦袭来不觉酣然人梦。
待他醒来,已然丽日中天,快近午时时分。
两个随来的丐帮弟子,都换着一身长衫打扮,静坐室中。
田文秀急跃下榻,拱手说道:“在下困倦不支,不觉人梦,有劳两位久候了!”
那年长之人笑道:“少堡主醒来的时间正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等奉命护伴少堡主,同去雨花台,还请少堡主赐个名字,呼唤起来,亦可藉机掩人耳目。”
田文秀心中暗道:“这两人在丐帮之中,不知是何等身份,但既承黄帮主派往雨花台,必然是学有专长了,丐帮中藏龙卧虎,不可轻视两人。”当下一抱拳,道:“这个兄弟如何敢当?两位自行取个名字就是了。”
那年长之人笑道:“仆从之人大都福禄排名,在下就叫田福,我这个兄弟,暂叫田禄,少堡主叫起方便,咱们也容易记。”
田文秀道:“好!就依兄台之见……”微微一顿,接道:“在下究应如何效劳,还请吩咐!”
那年长之人,眼看田文秀言词谦和,心中甚是欢喜,暗道:“此人年轻持重,必有大成,日后有机会,老叫化倒要助他一臂之力……”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应道:“到了雨花台后,少堡主尽管吃喝玩乐,其他的事,不用少堡主烦心就是。”
田文秀暗道:“好大的口气,不知两人有何能耐。这般的大言不惭。”
他心中对那水盈盈早已敬服,知她为人精明多智,混迹风尘,旨在玩世,这两个丐帮弟子,不论斗智斗力,恐怕都非那水盈盈的敌手。
心中虽然怀疑,但口中却是不好说出,只好旁敲侧击地说道:“据在下所知,那水盈盈不但身怀绝技,而且智谋过人,就是那身侧二婢,也是文武兼备的高手。”
那自号田福的年长弟子笑道:“不妨事,咱们又不和她们动手,就是她乃当今第一高手,也不要紧。”
田文秀半信半疑,不知这两个丐帮弟子,究竟要到那雨花台去摘什么鬼?
但见对方语气坚定,似是成竹在胸,只好不再言语。
田文秀匆匆换了衣服,带着两个丐帮弟子,直奔雨花台。
这时,午时过后时分,妓馆还未开门,田文秀一身华衣,直向后面闯去。
两个当值的龟奴,眼看田家堡的少堡主,哪里敢出手阻拦。
田文秀轻车熟路,直闯到水盈盈那跨院中去。
小圆门紧紧闭着,门上挂了不见客的白木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