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湫蜷伏在他身上,抽噎着放松手臂任由乔行颂拿着查看。
喻湫三岁到乔行颂身边,说这是做小少爷的他的玩伴,伺候做小少爷的他的衣食起居,但其实喻湫养得就跟乔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从不干家务累活,养得白白净净,手心自然也细嫩。
这会儿手心被擦得流血,手指手掌全都擦伤了,伤口程度不一样,却全都红彤彤的,触目惊心。
乔行颂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喻湫就疼得蜷缩起来疼得呻吟。
他摸都摸不得,但这人却能用这双伤痕累累的手去紧紧抱住小猪存钱罐,再狠狠地将它摔碎。
乔行颂默不作声地给他消毒,擦拭,包扎,再给他另一只手也处理好,喻湫的状态才经过时间的磨砺变得平稳。
“膝盖。”乔行颂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喻湫傻坐在他身上不动,也不懂。
“转过去坐。”
喻湫愣了一下,畏惧着什么似的,忍着膝盖上伤口的拉扯疼痛,爬下乔行颂的身,然后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乔行颂看了他一眼,忍无可忍般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坐在自己身上,喻湫坐下时伤口又扯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乔行颂扣着他的腰,这次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伤口很痛,喻湫疼得哆嗦,希望能快一点处理好,不然太折磨,又祈祷慢一些,因为这就像是断头刀在等下落的时辰,乔行颂给他包扎好,断头刀也就要倾斜而下了。
钻心的疼痛和紧张让喻湫发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抽着冷气,抑制着自己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发出的抽泣,腰上的每一束肌肉仿佛都在神经反射的抽动,让他抖得像个筛子。
乔行颂处理好了他两个膝盖的伤口。
喻湫抽着冷气,双手放在乔行颂的腿上,紧紧闭着眼,根本不敢动弹丝毫,只听身后的人拆了个纸壳,然后他的胳膊被乔行颂碰了碰,喻湫睁眼,见他递上来一根试纸。
喻湫吓坏了,跟看到什么抄斩的召令般,呼吸都蓦地一下收住,发出“唔”的一声。
“去测。”冷冰冰的声音。
喻湫的手指哆嗦着,要去接试纸。
乔行颂看着他贴着纱布发抖的手,顿了顿,忽地收回了支出去的试纸。
喻湫还没反应过来,乔行颂便“啪”的一声把纸壳扔在桌上,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起,随后单手抬抱他于怀,颠了一下,就像掳了只轻飘飘的小猫一样,说走就走。
喻湫不知道他是在打什么算盘,会不会是不让测了,打算真的搞一个孩子出来把他栓在身边,吓得手足无措,信息素都崩溃炸开:“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他用贴着纱布的手去扒拉乔行颂的脸,讨好地用哭得湿透的脸去蹭乔行颂的脸,一边呜呜地歇斯底里地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乔行颂并不动容,带着他回房间,冷淡得连解释都没有一个。
喻湫哭得伤心坏了,嚎啕抽噎着,在看到卧室里的床的那一刻,他吓得就快心梗,哇地嘶嚎起来,求生欲爆棚地伸手去扒拉门框,乔行颂感受到阻力,转头看了一眼,登时对他这个行为十分不满。
他撇开喻湫拽门框的手,握着他的手腕,森然警告道:“阿湫,再弄伤自己,我会收拾你。”
喻湫哭得更大声了。
乔行颂带着这个嗓子里栓了喇叭的小猫进了浴室,开门的时候轨道门随着他的力气重重撞到墙壁,发出巨大的一声撞击声,也给喻湫的哭声撞得没了。
不知道是发现了原来乔行颂不是想强上他,还是被那一声鲜少见乔行颂带着脾气弄出来的声音吓到了。
总之没了声儿。
乔行颂把他放在浴缸里,喻湫就站在里面,手足无措。
这一场景倒是像乔行颂七岁那年把他带回家,说要给他洗个澡的场面,那会儿小土豆一样大的小孩儿站在浴缸里,也是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只是这会儿哭花了脸。
乔行颂想到这,沉了眸。
喻湫是他救的孩子,喻湫是他取的名字,自小作业是他辅导,饮食起居是他照顾,生病、失意都是他陪在身边,喻湫是他养大的,他把喻湫养得那么好,喻湫却要想方设法离开自己。
他承认自己工作后确实是没有很多时间陪伴喻湫,一个在读书一个在奔波,见面只有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