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三公子尚琼。”燕蒹葭笑眯眯道:“先前我同国师提过的,不知国师可还记得?”
“原是镇南王府的公子。”扶苏恍然,据他所知,镇南王府三公子尚琼的确是与燕蒹葭交好,不过,尚琼在京中不算出彩,所以在这之前,他的确从未留意过尚琼。
尚琼一笑,脸上满是爽朗之色:“方才我听公主说,国师生的秀美绝伦,如今一看倒是真的。”
“公主说我秀美绝伦?”扶苏笑意一顿,转而看向燕蒹葭:“没想到公主对我如此赞誉。”
“那倒不全是。”尚琼耿直说道:“公主还说国师很是鸡贼,心思……”
燕蒹葭打断他的话,威胁的看了眼他:“尚琼。你想回镇南王府?”
尚琼尴尬一笑,下一刻便又拐了个弯儿,道:“公主说国师极为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他这个弯儿拐得太迟,在场就连牧清也心知肚明,燕蒹葭就是背地里骂了扶苏。
扶苏低声一笑,仿若画中拓下的脸容漫过温良:“尚公子与公主一样,是个有趣的人。”
有不有趣,燕蒹葭不知道,但她心中明白,扶苏这话,不过是客套。
可尚琼不那么认为,他被夸赞了一番,便喜道:“国师是第一个赞我有趣之人,我以茶代酒,敬国师一杯。”
说着,他兀自便举杯,一饮而尽。
扶苏淡淡弯唇,神色依旧从容。
婢女递上碗筷,全程倒是没有多看扶苏一眼。
这与扶苏自来的经历,有些许偏差,他便说道:“公主府的下人,可是比宫人都要懂规矩。看来是公主治下有方,只是不知公主是如何做的,可否指教一二?”
一路上,这些下人都极为安分守己,可见公主府管束严苛。
燕蒹葭勾唇,眼底划过一丝邪气:“本公主的法子,恐怕不适合国师效仿。”
“哦?”扶苏挑眉。
“本公主不喜欢多嘴多舌之人,也不欣赏逾越不忠之辈。”燕蒹葭笑道:“在公主府中,如有犯者,杖毙。”
她给的银钱,是其他府中的三倍,当然,她并不约束府中下人私底下如何,平日时常赏赐那些有功之人。但对于犯了错的,也绝不姑息。
雷霆手段,恩威并济。她可以笑吟吟的看着府中不忠之人被杖毙,同时也可以大大方方,赏赐有功之人。如此治下严明,就如治军之法一样。
其实楚青临没有说错,燕蒹葭有将帅之才。
扶苏闻言,赞道:“公主的确是有个不错的先生教导。”
这话,让燕蒹葭起了疑:“国师知道我与袁照之间的事情?”
袁照从前教她兵法、授她大道,这些她从未和别人说过,毕竟许多人都以为,袁照那三年不过是纵容着她胡闹,才得了她的欢心。
但扶苏的语气,俨然便是知道袁照对她的教导。
扶苏颔首,没有否认:“略知一二。”
两人相谈许多,但扶苏不是没有注意到,被冷落的‘尚琼’竟是没有咋咋呼呼介入其中,而是兀自一脸平静的享受着吃食……
果然,这尚琼能入得了燕蒹葭的眼,并非因为他‘傻乎乎’的性子。
似乎察觉到扶苏在看自己,尚琼愣愣抬眼,手中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酥肉,问道:“国师是想吃这酥肉?”
盘中的酥肉早已被他一扫而光,如今只剩下他手中那么一块,尚琼有些犹豫,但是转瞬便又一咬牙,将酥肉放到扶苏的碗中。
扶苏嘴角一抽,顿时推翻了方才自己对尚琼的定义。
这尚琼,的的确确是‘傻乎乎’没错了。
说着,他看了眼自己碗中的酥肉,下一刻便又忍不住蹙了蹙眉梢。
燕蒹葭看着如此一幕,不由憋住笑意。
扶苏喜洁,这是燕蒹葭知道的事情,如今那酥肉过了尚琼的筷子,沾了尚琼的‘口水’,扶苏定然深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