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里面是存折,一共俩……密码一个是你生日,一个是你哥他生日,我给你俩攒的,嗯,老婆本儿,小叔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打住打住啊,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但说不出来是哪儿。我说,你留在自己抽烟喝酒吧,我和孬蛋儿没长手啊,不会赚啊?诶,小叔躺床上,拿胳膊指我,像是个催人收礼的。他说,你嫌少?嫌少个屁,我说,赶紧把你这苹果吃了,一会儿该氧化了。--------------------谢谢观阅!危机和解除傍晚朱丘生来换我班,从病房门把我送到医院门口。他瘦得肩膀都薄了,我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肩上的肉也跟着少了一块儿。朱丘生问我,今天小叔状态还好吗?排便排尿都挺正常的,就是今天话挺多。我说。话多是好事。朱丘生隔着眼睫毛看了我一会儿,说家里饭都扣在锅里了,草生已经吃过了。还有盘辣椒炒鸡蛋我没热,你热一热吃,别吃冷食,不卫生。我应下,问还有什么要办的吗?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憋出一句,没了。我瞅着没人注意,凑过去吻他的唇。他的身体僵了下,又松弛下来,主动地回吻我,两片嘴唇靠了会儿就分开了。朱丘生看着我的眼睛,好像透过眼神和我说了很多话,然后又亲了我一口。我搂搂他,贴近耳朵告诉他,以后要就说。朱丘生纠结了半天,把我扯回来说,再要一个。他硬气惯了,偶尔软和一下就能让人化得不行。别说是要我亲一下,就算是要我的心,我都能二话不说剌出来再倒贴一副肝。我勾着他脖子,给他亲了个霹雳吧啦带响的。回去吧,我说,万一小叔要上厕所的,离不了人。朱丘生把我松开,嘱咐我回去路上小心些。我走到一半儿,想起换洗的褥子还搁在床头的椅子上,就回身去取。刚出楼梯口,就看到小叔病房门口黑压压一团,人头攒动。然后,“轰”得一声。我拨开人群,只向内瞅了一眼,冷汗就灌满了脖子。一手拉着过了门,把探寻的目光堵在了外面,一面走了进去。病房里,一个人躺着,一个人站着,或许应该说是对峙着。朱丘生脚边滚了一圈被踢翻的杂物,面色铁青。他手里提了把刀,胳膊抖成筛子,从嗓子眼里扣出字,朱明季,你真有本事!操你妈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抹脖子玩啊?你他妈的抹脖子玩?!小叔躺在床上,硬生生地说,不用你管。不用我管?不用我管是吧?来啊,你来,你先捅我,再他妈的捅死你自己,咱们一家子都死了干净!朱丘生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攥着水果刀就朝着病床去。哥!我喊他。朱丘生没听。谁许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小叔怒喝道。你有个长辈的样子吗?你给我闭嘴!你死都不怕还怕我没大没小?朱丘生握着水果刀,在房间来回踱着。他好像气得厉害,整个背全在颤,但我知道,其实他是在害怕。小叔的泪伴随着他的吼声河一样躺下来,他很想坐起来,但只能像个搁浅的鱼一样在河里扑腾。他的吼声慢慢哽住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啊……我他妈就是个累赘!累赘个屁,你有大本事,都能拿水果刀抹脖子!朱丘生口不择言,越骂越难听。我急了,吼他,哥!他俩还在对骂。他丫的还没听见!操你妈的朱丘生你给老子闭嘴!我喊。这一声喊得山响,这个病房都被我喊得直颤。他俩终于被喊停了,扭头看我。朱丘生,你先出去。我说。朱丘生看了我一会儿,身子没动。你给我出去!我说。他盯着我,但还是转身出去了。他出去后,我一把扯住小叔的耳朵往上提,我说朱明季你老小子能耐啊,多大还玩非主流自残呢?妈了个巴子的!疼疼疼,小叔呲牙咧嘴。你都要死了还怕疼啊?你要是好好立在地上,看我哥不揍死你!我恨不得被揍死。那就揍得你半死不活!我现在就半死不活。我过了会儿才松了他,小叔揉了揉耳朵,闷声闷气地说,我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你确是不是个东西,你是人。你看我现在还有人样吗,他眼眶红了,叹气说,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着,整个一活死人……你还有脸抱怨,你还活着呢,压在下面死的那十个可没福说话!我哪里比得上一下子被压死……赔偿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