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璇?你母亲知道你直呼她姓名吗?”
沈戾旋过身子,“她已经不是了。”
林清执沉默了许久,他没听严歌璇提起过,此刻他后知后觉发现这母子俩真像,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只在狠心这一块,严歌璇更甚。
“但是我们两家的情分还在,从上一辈延续到这一辈。”
沈戾无声勾唇,这个时候打一手感情牌,其实有点牵强,而且他的顾虑完全不存在。沈戾不会因为温陌这一个变量有所改变,他也有想做的事情。
沈戾没明说,却问他,“调岗后有什么后悔和遗憾的事情?”
“有。”
得到答案后,沈戾同夜色一起沉寂下去,林清执虽没仔细说明,但他已经明白了。
要说算计,沈戾不比他少,他并没有大发慈悲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他不擅长,即使心里十分清楚他只是为了自己,同时存在了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大义。
黑暗中,林清执双目钉在那轮廓上,除开他发病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不露声色瞧不出情绪的,不像个人,像编码组成的智能机器,好像随时都能乱码反戈。
话题就此打住,他看了眼时间,打算离开,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声,“林浅那边的工作已经收尾了,你去接她一趟,顺便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林浅
是名半吊子医生,之前是为了追随沈戾和林清执,后来常年游走在战区,这让她哥头疼。
而他口中说的为自己考虑考虑,是指接上林浅把她送回林业成身边。
林业成是有名的心理医生,沈戾10几岁,被刚离婚的严歌璇塞给了他,他对人心有着很强的洞察力,很快就发现沈戾的不对劲,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受折磨了。
似乎也有好的时候,好像就是他父母离婚的那个暑假,按道理病情会加重才对。
想到这里,林清执反应过来,“你来我家后,老头子让我多跟你谈天,你和我说那个暑假救了一个女孩,不会是温陌吧?”
沈戾没答着问题,只应了接林浅这件事,他觉得确实需要给温陌一点时间,可结果能让心里残败的他接受吗?他不敢确定。
温陌在鹿上园不见阳光两天,始终没能等到沈戾回来,从他谈及分手后又握着自己的手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存了心软,所以血液从腹部流出时,他才如释重负任由被抽光所有力气,或许这就是答案了。
她还在等什么呢?真把自己玩进去,死他手里吗?
第二天,温陌等来了陈韵。
陈韵打她电话不接,一来看见温陌的状态,眼里盛满了心疼,不用多问,就知道和什么有关。
但她就是嘴巴紧闭,缄默不谈。
陈韵恨不得撬开她能牙关,再剖开她的心看看。
“原本我还想说,你刚拿回了许氏的权
利,这次锦标赛你就不要去了,现在我想问你,你还去吗?”
最近她的心绪完全被沈戾占领,倒是把这件事忘记了。
经过了两天,他的态度好像已经摆在明面上,温陌觉得自己也该懂事,在他不想见她的时候,把空间腾出来还给他。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