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魏一茹原先情绪激动,现在这样的冷静反而有种视死如归的淡然。
他紧盯着温陌那单薄的身影,只觉得这样的女人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电话打给沈戾,得知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人和人之间存在着异同,直到这一刻,魏一茹还是认为温陌是来报了她要重现自己的当年。
尊重每一个人的活法,是温陌的原则,不存在什么迁怒,更加不存在什么一命抵一命。
如果魏一茹今天就这么纵身一跃了,她不会觉得快活,也不会觉得愧疚,人要擅长翻过去,眼睛要往前看,脚步也只能向前。
可就是这样,魏一茹觉得她冷漠,胜过南城的回寒天。
温陌今天什么都算准了,可她几乎没怎么感受过母爱,算错了一位正经母亲的决心。
她拽住温陌的力道明摆了已经驶入穷途末路,“你救救开阳,陆以宸疯了,他得不到就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让开阳跟你舅舅一样在牢里出不来。”
所以这就是陆以宸今天捏在手上的筹码?和他人一样烂。
温陌被她拽的踉跄了,蹙眉问:“他背后的人是谁?”
袁望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魏一茹做痛苦挣扎状,半响低下了头,疯狂摇晃,“我不知道,我不能说,我还想活。”
温陌有些烦躁,感到未知时她就会有这样的情绪,可面前的人情绪比她不稳定,她语气放缓,“我知道你想活
,你先下来。”
她固执摇头,“你遂了他吧,我求求你,不然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去。”
温陌看似单调的生活其实看多许多自诩聪明的人,认为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按照既定的排列组合,大坝泄洪,就用什么东西填补一下,总归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淹没了。
但以死相逼,属实愚蠢,什么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填补。
哦对,她又忘了,站在快要倒塌的大厦上,是走投无门的。
“我答应你。”
只四个字。
温陌没说答应她什么,但魏一茹莫名觉得有了这四个字,就能信她,可她还是紧紧拽着温陌的衣领不下来。
沈戾接到袁望的电话时简直快要疯了,一路车轮摩擦地面奔来,生怕有什么意外不在他计划的范围内。
一来便看见两人半边身子探出围栏外,冷空气钻进体内梗在喉间,他下意识喊了声,“温陌。”
温陌听到声音看向他,风拽着他的衣角向东南方向飞,他的眼神在飞扬的碎发里晦暗不明。
但不用看清。
她对魏一茹说:“现在我的靠山也来了,下来。”
陆以宸走在沈戾的后头慢慢悠悠,他看了两人一眼,“怎么样了,还没商量好?这天都要下雨了,下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效率能不能高一点?”
温陌没空分眼神给他,“下面一半的人都等着你跳下去,他们不在乎你这么一条命,你跳下去,他们照样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你想清楚了
。”
魏一茹这才有松动,温陌接着说:“我说我答应你,但是德叔说你把公章都藏起来了,那你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