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问:“一鸿哥,你能为青莱姐做到什么地步?”
何一鸿哼哼一笑,翘起嘴角:“她要是肯跪下给我擦鞋,或许我能赏她点小费。”
傅知雪又问:“假设说——只是一个假设,如果她有一天给你招致杀身之祸,但也完全不能说没有你的原因,你会原谅她吗?”
毕竟江寰“他们死了”的宣告犹然在耳,傅知雪不敢松懈。
何一鸿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膨胀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字字铿锵:“既然是我的原因,自然是同生共死,我是那种舍女人独自逃生的男人吗?”
傅知雪追问:“——那会影响你俩的婚礼吗?”
何一鸿表面豪情万丈:“不会!”
——如果她同意的话。内心留下宽面条泪。
傅知雪终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纱帘后,高母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来到两人的身边,笑意浅浅:“小雪,好久不见了。”
傅知雪斜斜倚在阑干上的身影站直,喊了声“高阿姨”。
对于这位温柔谦和的母亲,傅知雪总是抱有善意的,毕竟她是少年时期为数不多肯多多照顾的女性,女性的柔美与母亲的谦卑在她身后尽显无疑。
“好久没见了,”高母拘谨地看了眼何一鸿,道:“我们去那边沙发聊聊吧?”
傅知雪注意到了,却仍默许何一鸿跟随他们来到厅内一处沙发坐下。
高母的十指不安地蜷缩在一起,说:“我来是为了晋言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俩有了什么龃龉,但我看晋言很伤心,所以想问问你们有什么问题,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好从中斡旋。”
傅知雪委婉拒绝:“我们两人的问题有些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的。”
高母眼中飞快滑过一道怨恨,又瞥了眼身旁无所事事的何一鸿,眼神游移:“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吗?”
“恐怕没有。”傅知雪歉意道。
侍应生手托数杯水晶香槟经过,傅知雪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
高母顺势拿了三杯,手腕一抖,将其中一杯递给傅知雪。
傅知雪犹豫一会,还是接过,在杯沿上抿下轻轻一口。
当!当!
宾客顺着声音望去,高钰正手拿酒杯,缤纷灯光下他的面容病态而美丽,身形如纸般单薄,沉声道:“感谢各位拨冗前来,这次是鄙人二十三岁……”
傅知雪百无聊赖地小口啜着香槟,一旁的何一鸿接了个重要的电话,示意自己出去两分钟。
主人的自白仍在继续,傅知雪却骤感天旋地转,事物间忽然有了重影,一切都光怪陆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