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点点头,却不小心撞到了对方的眼睛里,立刻停住了。
江寰凝视着他。这时正是午后,冬日暖阳烘烤着整座空间,咖啡苦涩的香气静谧流淌,他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地毯也包括在不准吃零食的范围内。”
他一张嘴就带人返回人间。
傅知雪:“……卧室不能吃,沙发不能吃,地毯也不让。除了餐厅我还有别的地方刻意大快朵颐吗?”
江寰遗憾地看着他,意思是没了。
傅知雪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他揪住江寰肩膀上的衣料,又凑近一些,说:“可是你答应过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
这话太暧昧了,根本不像一位保持正常社交距离的房客该说的话。但他当时脑子一抽,就问了,而且执着于要一个答案。
或许是喝了酒,让他有些微醺。
江寰放在他腰上的手缓缓上移,轻柔地略过他的脖颈,落到后脑处。
那一瞬,他想吻他。
傅知雪:“那你愿意为我每天换一条地毯吗?”
江寰的手最终没落下去。
他描摹着眼前人的每一处细节,他的眼睛、鼻子,和柔软的双唇,嗓音低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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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来到医院内,他带了数只石榴,并别出心裁地把他们做成花束的模样,包裹花束的报纸下,是一封洁白如新的信封,其上的“裴钰”龙飞凤舞。
裴钰在护工的陪伴下围绕医院绕了一圈,他近日食欲变好,每顿的饭量已达到一个成年男人的三分之二,但前半段时间的节食还是让他的脸颊凹陷,泛出不健康的青色。
但依旧是个美人,甚至在病痛的加持下,更带一种雌雄莫辨的病态之美。
他看到花匠年迈的身影,不敢置信,但紧接着跑过去,护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您怎么来了?”裴钰惊喜道。
花匠打量他两眼,有些欣慰:“您比那天我见您,身体要好太多了。”
两人走进医院,到病房内,花匠将沉甸甸的花束递给他,鲜红的石榴如火一般。
裴钰:“谢谢您的好意,但——”
花匠笑起来,笑纹蔓延到太阳穴。
裴钰纳闷:“您笑什么?”
花匠:“我笑栀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他一早预料到你不会轻易接受,这是他给你的,他要你吃完它。”
裴钰呆住,他的脸上还带有惊喜过度残留下的茫然,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吗?那栀先生还说什么了?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写信给我?”
花匠摇头,不知在回答哪个问题,他掏出信来,裴钰立即接过去,放到接近心口的口袋处。
花匠:“您不尝尝石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