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沉闷的响声。
木盆重重打在妙音的胳膊,疼得妙音倒退了几步,龇牙咧嘴地叫唤。
“贱人,你敢打我?将军府府规第一条便是不许纠众闹事,我告到大人那儿,你三十大板吃定了!”
“那你便去告,看看大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府里的丫鬟,谁人不知江晚渔在祁屹那儿是何地位?
她们平日里不敢妄议主子,但心里清楚得很,江晚渔与后院里的丫鬟是不同的。
妙音权衡利弊后,咬着牙道:“有人愿意帮你洗衣裳,你不偷着乐,反倒打我,你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我无需你帮,这是大人吩咐我做的事,再者,是你先动手,我不过是反击罢了。”
“你以为我乐意帮你?还不是大人见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命我来替你做这件事,否则我怎会跟你这么个贱货说话!”
江晚渔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凝思片刻,将木盆放在地上。
一声不吭地回了玉笙居,将叠好的画像、银狐面罩以及小兔荷包带上,从后门出了府。
既然祁屹不想让她太累,她便承了他的好意。
将衣裳留给妙音洗也未尝不可,这样一来,她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干其他事。
主院里,妙音捡着地上的衣服,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下贱的小蹄子,竟然出手这般重,我这双手可是曾经服侍过贵妃娘娘的!”
“不就是爬床的手段厉害些么,勾引人谁不会?等我攀上大人,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她也是倒霉,本以为进了主院,成了杨月棠的贴身丫鬟,跟着个能成事的主儿,不曾想杨月棠竟要给那许鸣裕当妾!
她可不愿陪杨月棠过去。
给人做妾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杨月棠未过府就已失身,到了许府定是遭人唾弃。
她这个贴身丫鬟更是没有地位可言,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
她好歹也是出身宫中,被派出宫就已经很委屈了,还想让她去那鬼地方?
门都没有!
旁人帮不了她,她自有办法不去许府!
妙音低头看了一眼木盆里的衣裳,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
江晚渔的方向很明确,就是东市的鬼街。
进了地藏仙蕊,她将叠好的四张画像一张张摊开,逐一移到红西面前。
“帮我按照这画像上的女子,做一张人皮面具。”
“这女子,好生眼熟!老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女子?”
坐在一旁饮茶的景伯淡淡瞥去一眼,刹那间眼中精光一轮。
“凌幼菱,这是何人所画?画技如此了得,不仅形貌传神,连神韵气质竟也能在画中展现,妙也。”
“凌幼菱?这名字好似没听过……”
“混账!长辈之名岂是你能叫的?她是小姑娘的亲娘,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