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次我去涿州,长了很多见识,也越发感觉到这个世道越来越乱,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不过这事还要请村里人配合,所以这才来找你商量。”
“我听说你们还遇到了打劫的,还去了府衙,这一趟确实不容易,有什么想法你说说,这些日子听了你的话,村里人的日子好过多了。”
“听说北边已经开始乱起来了,还有不少人落草为寇,我想着咱们不能被动地被那些劫匪、土匪威胁,所以村里人要想自保,首先要建立一个村民防卫小组,带领全村的人一起练习防卫之术,若是真的有土匪出现,咱们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而且以后村里人出去做生意,有了防身的本领,至少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我这次带来的钟叔他们,都是在军营待了多年的人,我想让他们把自己学到的东西教给村里人,让村里人都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好事啊,村里人能有这样的机会,那真是求之不得,琳琅丫头,只要他们愿意教,你放心,我这就去和族老们商议,让村里人都要跟着学,可不能浪费这样大好的机会。
不管乱不乱,多学一样本领,就增加一个谋生的机会,再说你还有一个粮铺,若是帮你看守的那些人也学会了,也能安心,那可是粮食,若是你没有足够人手,定会被人觊觎。”
族长听她说的是这件事,马上答应下来,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却一直没有机会实施,在这个时代,不管想要学什么样的技术,那都是要师傅领进门的。
许多人要想学木工活,想学做泥瓦匠,学做厨,那都是要跟着师傅学多年,在师傅家端茶倒水,伺候人,不能对师傅有一点不敬,当牛做马一般才能得到师傅的教导。
而且还有一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师傅不会轻易把最重要的窍门交给徒弟,要自己去琢磨,或者熬着等到师傅松口才能学到技术,学到后,还要按照师傅的要求,不能和师傅抢生意等保证后,才能说自己学到了技术。
至于像读书、学武,那更不是普通人能学的,读书需要买书本,需要悟性,需要钱,学武更不简单,学武对衣裳的磨损大,还要使用武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
就算是钟凡等人教的是皮毛,那也是能够让人受用终身的,别人学都没机会学的东西,陆琳琅却能让人免费教村里人,也或许是陆琳琅替村里人交了钱,这份情,族长实在是感慨,他们族里终于要发迹了。
陆琳琅将话说到,就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陆满粮,刚刚他听说要跟着学武,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从小就不爱念书,导致在私塾时,时常因为太笨被夫子打手板,还要带着族长也被夫子教训一通。
可是他从小就羡慕那些大将军,时常闹着自己要去当兵,可是族长怎么会让他去,他们躲都躲不及,族长年轻时,就跟着朝廷来征徭役的人一起南下打蛮人,那时候,他们这些民夫虽然不上战场,但是要在战场上负责挖沟,负责杂事。
在军营待了两个月,他见到那些当兵的,前日还在说话,今日就被人抬着回来,找了一处随便掩埋后,其他人就接着冲锋。
那场仗打了两个月,一直到最后,就连他们都要带着农具跟着冲锋,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人被杀死,他就吐了出来,好在他命大,活了过来,自那以后,他们家都是尽量赚钱来把徭役的钱给了。
好在后来南边没再打仗,朝廷没有强制招兵,村里人服的徭役多是修河道,修桥这样的事,虽然很累,但是没有战场那般提心吊胆地好。
而陆琳琅的父亲陆犇,也是那一场战争去当的兵,他们一开始在南边打,后来因为他力气大,就算是小小年纪,也跟着士兵们冲锋,被上面的人赏识,后来南边赢了后,就被带到了北边,成为将军这一条路,是他一刀一枪地拼杀出来的。
一个农家子,在战场成长得很快,学会了用刀,学会了用枪,学会了如何自保,也因为军功一路被提拔,用了多少心血,族长就算是不在他的身边,可是从他后来的来信中也能窥见他的发奋努力。
所以陆满粮一开始的踌躇满志,被族长给强制压下,成为了西山村一名普通的农民。
“东家,我就想学武,我第一个报名,就算是村里人不答应,我也答应,我要跟着学,我自己赚钱交给你,你让我跟着练武怎么样?
我听说你们每日早晨都要起来围着村里跑一圈,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都跟着云夫子他们跑,陆绽还教了我一些,你看,哼哼哈嘿。”
他演示的是陆绽教他的拳法,已经学得似模似样。
“三哥,你有这个心,我定然支持,等族长商量好了,你就一起来练武,到时候村里男女老少都可以学,不过还要从其中挑选出有悟性的人,精心教导,若是你能通过钟叔他们的考核,就能被挑选出来一起学习更加厉害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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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琳琅这一次可不是单纯去赚钱的,她也去涿州和闵州城的书铺,寻找没有见过的书,不管是兵书还是科举或者奇闻杂谈的书籍,她都采买了回来,其中还有不少关于学武的。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需要家学渊源的,而陆老爹曾经就是跟着军营里有家传绝学的师傅学过,后来把这些都传授给钟叔和陆琳琅姐弟。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吧,我也是要学的。”
“听到了,听到了,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干活,今日没有搓完这些麻绳,就别给我说什么练武的事。”族长见他这嘚瑟的样,就嫌弃。
有族长和族老们的提议,果然,村里人很快就接受了,而且这一次陆琳琅带着村里不少男人出去,很是收获了村里人的好感和支持,一听说是她提出来的,大家都没有反对。
于是,趁着这个冬日,没有什么农活,村里人每日早上和中午分批来跟着学,老人和小孩不强求,不过年轻的男女都要求跟着练,只有拥有了自保的能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见着村里人都来了,也没人不好意思,就算是错了,那也不是一个人出错,村里人在一块还能互相调侃两句,反倒让村里的男女老少更加团结。
让陆琳琅意外的是,孩子们也都跟着学,他们本就只需要上一上午的课,下午回家帮忙和自己练习,现在中午还能跟着练一阵再回去,爹娘还不会怪罪,更加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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