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直戳我的心窝。委屈的同时心底泛出阵阵寒凉。
久久无语,低头看着暗红的地毯。
他轻咳,打破我的缄默:“这个给你,出宫吧,这次…永远别在回来了…”他递给我一块通透的碧玺。
他的眼神不在炽烈,像极了施舍。
我下意识推开:“谢万岁爷赏,奴才承受不起……”眼泪簌簌掉落,自己依然强颜欢笑:“奴才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外面打拼,万岁爷千万要保重。”
他深沉的目光移开视线,撩袍坐回炕上。他看着纱窗外朦胧而绵绵的宫墙,缓缓开口:“瞧瞧这些红墙金瓦,寻常百姓当它是富贵权利的象征。什么三宫六院佳丽妃嫔,这就是一个冰冷的牢笼,它会禁锢朕的一生,朕不希望你也被禁锢在此。”
听罢,心中愈加凄凉,泪水湿濡了一脸。如果他有载涛玩世不羁的性情,他的命运不会那么多舛。只因他是一个皇帝。
一个于国于家都愿肩负使命,责任心重大的皇帝。
有慈禧的压制,他余下的只是满腔的责任和坚强。
罢了,不去考虑这堪忧的处境,为他任性这一次也值得。
我不走,我要做你坚强的后盾!
话到嘴边,小章贵进来道:“皇上,珍主子的清蒸鱼给您摆上了,您是去体顺堂还是留在三希堂?”
载湉起身,略整衣襟:“去体顺堂。”
珍嫔才是她的后盾。
我沮丧的盯着那不曾流转过来的目光,心中大挫。如同霜打的茄子,刚刚那股振奋劲被打的无影无踪。
我失意告退。
迎面撞上了杨昌锐。
“万岁爷,工部侍郎袁世凯觐见。”
袁世凯?!
我闻言脚步像生根一样定在了原地。
戊戌政变时,康有为妄想围园劫后助载湉夺权变革,然而他却把这个以卵击石的艰巨任务托付给了看重权衡利弊的袁世凯。以致袁世凯向慈禧告密出卖了载湉。
算算年头,这时候的袁世凯应该是平定朝鲜之乱不久,正是受重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