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给出这么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眼下,那妖怪手中派出去的大将是麻烦也是关键,神霄不觉得对方会无缘无故把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给放出去,有关那人身边的女娃儿。若先前测算无遗,这应该就是青丘那位藏匿起来的第二位女狐王。
“我设法拖住,你们尽量把那女娃儿给带来,小心武煌国的人。”
天枢郑重的点了下头,原本下界,只是想着刷一遍军功,不曾想这地上各处势力还真敢动手。
也好,他本意也是要清扫一部分腐骨,而今这些家伙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准备好接受天怒吧!
等到天枢走后,神霄拍了一封快讯。这份讯息跨越数百上千公里,隔着山外山,硬生生毫无阻拦的来到了另一头的一处峭壁上。
坐在岭外的黑脸男人额头上汗水直冒。
面前一座大火炉子烧干了附近十里八乡的木头,一队队天兵干着乡下人才做的农活,在那边伐木运土,好不热闹。
跟着这位老前辈一路学的后生小将此时也满头大汗,他看了天时又看了眼身后那堆炼制了七八成的傀儡,只这么一下午的功夫,几车尸体就被重练一空,如今只等这最后一炉出锅。
站在人群外的小兵脸上挂着急样,没办法,他就一新招进来的,胳膊上腰上挂牌子,领了星的不是在外面干监工就是被他们老大抓进来烧炉子,留下他们这些啥也不懂的新兵蛋子在外面。老大走前给他丢了块牌子说,“这东西闪一下就不要管,连闪三四五下就抓紧给他送进来”
可这东西从丢到他手里,就隔一会闪一下,但就在刚刚连着几次闪了两下就不动弹,他这在外面是急着送还是不送。现在好了,这玉牌闪个没完,他一个小兵站门口,里头全是大佬在干活,他一时间有些找不准老大的位置,但这么大声喊又怕挨揍,索性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炉子的去找。
终于在一声“艹”的咒骂声里,他看见了灰头土脸的老大,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旁边人道,“你特么的放屁影响到老子了,滚一边去!”
那莫名其妙被骂了的副官屁也不敢放一个,只一副晦气的模样拎着炉子去了边上。
那刚炸炉的黑脸男人此刻如狼一样盯着那新兵,这吓得那人更是不敢抬头,只把手里玉牌奉上。
天演接过点开放在耳边听了听,当即脸上表情和煦,是的他长舒口气,拍了拍自己这下半身衣服上的灰,脸上也带了些笑道,“终于…返程!”
与此同时,最后一批炉子也在此刻纷纷出锅。
除去烧成煤渣的,总计二十多架重炼妖傀列队在即,其表锋芒不显,内里则杀机外溢。
…
靠南一侧有着大批天兵组成的搜寻小队,队伍以里为间距,五队为一组,五组成一班,散播在这片区域的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的班团。
其中,位于最南侧的一队,队伍里由五人组成,作为先头部队,理论上他们的队形应该要更加密集,可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因此本该保证彼此间距在几十步以内,硬生生被拉扯出百丈之外。这些散出去的天兵也知道自己承担的更多是饵的作用。可为了功绩,他们还是争前恐后的主动担当这一任务。当然,选当先头兵的肯定是各大兵团里最顶级的战力。
正在执行搜查任务的这一支便是由天枢亲辖的卫队,刚刚便是他们发现疑似苏晏的动向,一个大兵团也由此靠拢过来。
蹲在地上的一位绣着锦鲤纹的蓝盔天兵摸着地上血,道:“错不了,这畜牲的气味越来越浓,想必神雷已经被他消解的所剩无二。”
说着的同时,他往旁边的树上贴了一道符来,继而另一位队友也跟着贴了一张,不过是在血迹的位置。
丛林里,本该是野兽们的地盘,但由于天兵们的干扰,致使不少兽类缩在窝里,分毫不敢外出,怕惹来杀身之祸。
这里是秦川南部,与北面靠阳不同,南部森林常年照不到太阳,因此大片大片淤泥成了这里独特地貌。可以说,整片山都是陷在泥潭中。
没有着脚的地方,因此只能靠树与树之间盘根交错的枝干,而这种环境下也养出了一些另类的怪物。
信号里传来一声急促的简讯。
“这里是丙更,三队遇袭,三队遇袭…”
信号中断,兵团调度尚且需要时间,而这种地形下其实压根就没办法让大规模的人员集结。
暂时只能靠他们自己去应对。
这无疑让所有先锋部队感到失望,可同时,那妖怪本体受了极重的伤,而自己这边有着源源不断的援军未必不能耗死。
没做什么犹豫,这边他们就打算回援,也就在这时,身旁的树林里窜出一只猴子。
那猴子来的极快,不像普通野猴那般,它身子倒挂在树干下,踩着阴影不发声音,要不是它出手前树体摇晃,寻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猴子来势汹汹且直奔着头颅而来,那名天兵是背对着他因此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后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索性有头盔护着。猴子一击撞在钢板上,挠的火花飞溅,它也吃痛准备要跑,却被旁边一名天兵给一剑捅穿钉在树上。
看着那吱呀乱动的猴子,先前被袭的天兵走上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顶着人脑袋的瘦小身体,之所以说是人脑袋,完全是因为那脑袋被从中挖空,只有骨头和人皮包着,脖子下面耷拉着一块皮正拖挂在那猴子毛茸茸的胸腔上。
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这么个怪东西手上爪子漆黑且长,活像十把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