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愣神之后,丁邱闻不得不笑,他乱掉了呼吸,说:“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这么晚了,饭都没吃。”
“好了。”
徐嘉乐没有停下来,于是,丁邱闻又说。
有灯的黑夜变成流淌着情感和欲望的逆境,躺在床上的时候,眼里的一切全都摇晃亦或倒转,丁邱闻知道自己不必压抑,他尽情地喘息、呻吟、哼叫,他因为痛苦皱眉,而这种痛苦的滥觞却是——快乐。
徐嘉乐仍旧亲吻他的胸前,然后,听见了金属材质的裤扣撞击地板。
空气中的氧气不够,丁邱闻只能更加频繁地呼吸,他用轻轻攥起来的拳头捶打他的肩膀,说:“下去,下去,洗澡……你下去……”
这一次,并不是草草了事,而是根本没来得及开始,徐嘉乐去柜子里拿睡裤,丁邱闻从床上爬起来,他去客厅里找刚才没来得及穿上就被弄丢的卫衣,然后,去洗手间将胸前的口水擦干。
这是恋爱之后很平常的事,但仔细地一想,又叫丁邱闻觉得难为情。
丁邱闻煎了几天前冻在冰箱里的糍粑,淋上红糖,徐嘉乐在炒青笋和胡萝卜,他尝了两片,又强迫着丁邱闻尝了一片,他问:“怎么样?咸吗?”
“不咸。”
“再炒青椒肉丝,”徐嘉乐拿盘子过来盛菜,他正散发着对烹饪久违的热情,说,“今天太晚了,就随便吃点儿吧。”
“这还随便啊?”
在问着问题拥抱徐嘉乐之前,丁邱闻是做了几秒钟的思想斗争的,他从侧后方抱住徐嘉乐的腰,黏在他身上看他炒菜,他们自然得像每一对相处多时的情侣。
“我再给你煎个鸡蛋?”徐嘉乐征求丁邱闻的意见。
“算了,我不是很想吃。”
“怎么了?为什么发愁?”徐嘉乐看他眉头轻蹙,只好对他笑,问,“是不是因为找工作不顺利?”
“是啊。”
“那就慢慢地找,什么时候找到都行。”
“不工作怎么办?没钱花。”
“有我呢,别的不说,让你吃得饱、住得舒服,没问题的,”徐嘉乐等待锅里的油变热,他说,“我承认我本事不大,这让我一直很纠结,从十几岁喜欢上你开始,你在我心里配得上最好的一切,可我现在给不了你最好的一切。”
丁邱闻在徐嘉乐脸上亲了一口,徐嘉乐立即转头过来,索吻,他对着丁邱闻笑,丁邱闻说:“我什么都不要。”
他说的是真话,只要能拥有徐嘉乐,他可以不拥有其他,他是个物欲很低的人,能适应最简朴的生活,却适应不了简朴的情感,他带着一份浓烈到无法自持的爱情,去迎合徐嘉乐从少年时代生长至此时的仰慕。
他们互相奔赴,却各自破碎、缺口狰狞、难以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