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冷风吹过,扶起额边一缕碎发,眼前景象似乎也被那缕头发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一边还是这个羞羞怯怯的云窈,另一边却变成了锦衣华服的少年郎。
子由并不是一开始就黏她的。
他是从清河郡逃难过来的,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临安。
十六七岁的还不知世事险恶的小孩没了家,在仆人的帮衬下来了临安想告御状,御状哪里是那么好告的?人还没见到天子,就被底下官员拖了出去。
那天恰逢她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大路无人挡百姓朝拜时,子由就那样跑了出来跪在她马前,
求她要一个公道。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骑着马的陈国长公主轻笑一声,盔甲上的血气浓厚,脸上一道伤口还未好全,瞧着不像金枝玉贵的公主,倒像是来索命的修罗,
“本宫不缺门客军师,就是缺个暖床的知心人。”
后来子由告了御状为父母族亲翻了案,也真做了她的门客,那天南门街的那句戏言,却总是被人翻出来笑说。
她也调笑问他,结果自然是荒唐了一晚上。
陈灵婴垂下眼伸手将碎发抚在耳后,眼前只剩下一脸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去安慰唐回的云窈。
纵使唐回和唐子由有万般相像,那也不是她的子由。
云窈看看唐回又扭头看向陈灵婴,
“可是,可是……”
云窈可是半天也没有可是个所以然出来。
“可是他很难过,你想去安慰他。”
陈灵婴将云窈未说完的话补上,看着她一瞬间红了脸,觉得好笑又可爱,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我我,我,”云窈憋红了脸,不敢看陈灵婴也不敢看唐回,就低着头,
“我,我不喜欢他的。”
“谁说你喜欢他了?”陈灵婴看着这个不打自招的小姑娘,愈发觉得好笑,又觉得再逗下去怕是要羞坏了人,这才轻笑一声摇摇头,
“竞赛本来就是一条难走的路,考完联赛那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你别担心了。”
云窈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响起了上课铃,数学老师吴萍走了进来。
班上本来空着的两个位置坐上了人,一个是唐回她知道,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陈灵婴了。
“上课!”
吴萍讲课速度很快,或者说是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学得快,同样一个知识点可能平行班的老师需要花费十分钟去讲,然后再出两三道例题,而在这个班级里吴萍只需要解释一遍,再带入一道题目中讲解即可。
就算是下课时看着像个小白兔般胆怯可爱的云窈,跟上这样的进度也毫不费力。
吴萍从来不拖堂,下课铃一响她也立马停下了声音,一边收拾桌上的教案一边说:
“唐回陈灵婴,这两周的卷子和习题记得补上。”
四十多张卷子里面,数学占据了大部分江山,足足有十八张。
每张都是一百五十分满分的试卷。
云窈看了陈灵婴一眼,
“没关系的,你把最后两道大题做了就行,吴老师不要求我们做基础题目的。”
除非你特别粗心,老是犯一些低级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