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鬼老嘴刚靠近碗边听见君若的话,忽然放下碗来。
“我说与你们听也不碍事,只是整个事情实在太可怕了。”君若看了眼鬼老道。
“没事,你慢慢讲,兴许我们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鬼老甩甩脑后小辫道。
“我是天佑村人,离这里不算远,半日就可到达。”见鬼老有兴趣,君若两手交在一起搓揉着说道,“天佑村不大,村头到村尾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我的爹爹叫做邢天慕,因为他年轻时在狩魂团呆过十数年,会些武技,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敬仰他,一起推他做了村长,好保护天佑村一方的安宁。”
“那是好事啊!”铁君蓝喝了口汤道,她一转头正看到静静伏在君若脚边的果果,那圆润的兔腿,囊实的肚腹,铁君蓝慌忙又咽了两口汤。
“事情的开端源自我母亲的过世,我母亲以前是狩魂团的副团长,武技比之父亲又强出许多,两人在一起后就离开了狩魂团,母亲得了绝症去年冬没有撑得过去,我在收拾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铁盒。”君若望了眼远处静静喝汤的秦玉麟道,“铁盒外有把精致的连心锁,我不敢贸然启开,就交与了父亲,父亲认为那盒子是母亲遗物,就打算焚与了她。”
“那铁盒一定有古怪。”鬼老咂咂嘴道。
“用你说?大家都知道。”铁君蓝切了声,目光重又锁到果果身上。
“可是不想一日午后果果在桌上不慎将那铁盒撞到了地上,铁盒竟由侧面自行打开,原来那连心锁只是个幌子,铁盒的背面才是开启处,父亲看到铁盒里的物事,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慌张收拾了起来,而且从那以后,他也再没有说要将铁盒焚与母亲了。”君若轻声说道。
“那铁盒里是什么?你看到了么?”鬼老神色肃穆问道。
“因为父亲收拾的极快,我只隐约看到点,似乎是个铜质小人,因为只是个大致轮廓,我说不好是不是。”君若咬唇道。
“但你能确定那是个人形物事对不对?”鬼老似乎突然激动起来,跑到君若身旁蹲下身道。
“恩!”君若点点头。
“鬼老,你莫非知道什么?”秦玉麟见他表情严肃,好奇问道。
“不好说。”鬼老摇摇头,看向君若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那事大概过去了半个月左右家中春耕需要用牛,村内只我家那一只,所以每年都是我们挨家挨户的帮忙,地又特别多,是以会很慢,父亲每年都要为这事发愁,今年却不一样,父亲有次很兴奋的对我说今年有个新法子,至于什么法子他却没有告诉我。”君若幽幽道。
“新法子?”鬼老瞳孔一缩,低声自言道,“他可真有胆子。”
“从那日起,他在牛棚里搭了个床铺,无论吃喝都在里面,我按时给他送去饮食,他就在牛棚里不知捣鼓什么,整个牛棚被他用厚毡布围了起来,他不让我看。我问他,他也只是笑笑,说过段日子我自然晓得。”君若忽然落下泪来,垂头沙哑着声音道,“可是,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每次我见他时他都消瘦了许多,最后两次我看他时,满面的胡须,脸颊瘦的可怕,走起路似乎来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
“唉!”鬼老轻叹口气,“何苦为之。”
君若看了一眼鬼老继续说道:“昨天夜间申时那阵,我做了些他爱吃的雪米饼,那时天色刚擦黑,我到了牛棚外,像平日一样喊了两声,这次等的时间格外长,父亲出来时头发胡须乱糟糟的一团,眼窝陷的就如两个坑洞一般,目光也极其古怪,一会对我说好了,就快要好了,以后村子里春耕可以省事了,一会又问我是谁,为什么要给他送吃的,我看着父亲那个样子,心里很不好受,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非要这般摧残自己,我想等他神智恢复一些好好和他说说,他吃完了那些米饼就匆匆进牛棚里去了。”
“唉,他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子。”鬼老叹道。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铁君蓝问道,“是不是刑天慕对那耕牛进行了什么改装,能够更加适合耕种?”
“也许吧。”鬼老索然的摇摇头道,“你听君若继续说。”
“我回去屋下,脑内总觉放不下,父亲那寥落的模样一闭眼就浮现出来,过了两个时辰,我正在屋内彷徨无定,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那是父亲的声音,我从没想到他会如此喊叫,就好像一个人被重物压顶,呼喝不出闷声惨呼一般。我慌忙跑了出去,外面却是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有一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最后我想到若要确认只有一个办法,再去牛棚一次。”君若神色惊恐的说道,似乎又回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妹妹,你喝点汤,暖暖身子再说。”铁君蓝端来君若适才的碗,发现里面汤已经凉了,就倒掉,重新盛了一碗,君若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又去了牛棚,可是这次我想不到该说什么理由,父亲神智又有些怕人,我想干脆不如偷看一下,若是没事自然最好,若是有事我可要抓紧去找附近乡亲帮忙,我轻手轻脚到了牛棚外面,那周围的毡布是一层层裹上去的,并不难找到缝隙,我小心翼翼的拔弄开一条缝,凑眼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