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雷暴似也被场中情景震慑住了,只是低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钟晋感觉到场中异样的感觉,却不明对手到底做了什么,心内只有对未知的兢惧,“玄武盾。”他双臂一震,魂力布满周身,他已做好了迎战一切强力袭击的准备。
“你确定还要打下去吗?”忽然人影一晃,轰铁已站在了身前,那碧蓝的面色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钟晋内心冒出无以比拟的恐惧,猛喝一声,“我绝不会败。”随之一拳击出,这一拳任谁都能看出外强中干,毫无力道可言。
轰铁摇了摇头,微微侧身闪开那拳,随之一掌切出,正中钟晋后脑玉枕,手力到处,玄武盾立时瓦解,钟晋面上一凝,双手挥了挥最终搭在轰铁肩头,哑声道“我……我不会败。”随即缓缓跪下身去。
“第一场胜者轰铁。”古少辉空荡荡的声音在崖边回荡,场下一片寂静。
“他到底做了什么?”比试一完,秦玉麟便一人悄然行去红叶溪下游,找块巨岩,恭敬将血石置上,就待将心内疑问一吐为快。
“想到来问我了?”苍老的声音随即传出。
“上次我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老前辈不要见怪。”秦玉麟诚恳说道。
“不要说那些虚套的东西。”血石内声音顿了顿道,“那是六神秘技第三技,亡火三灵,又名绝胜血。”
“为什么轰铁一出此技,对手便好似迟钝了许多,甚至会出现不招不架的情况?”秦玉麟奇道。
“绝胜血。你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是以有此问,此秘技一旦习练成功,毕生便可拥有三次决胜权,换句话说就是习练者的一生中便会有三次必胜的战斗。不因任何外部因素转移,只要习练者决定要胜在哪里,即使千军万马,对方实力再强,他也必胜无疑。”
“如此说来,那时即使我去帮了钟晋,也一样起不到作用。”秦玉麟问道。
“嗯,绝胜血是六神技最霸道的秘技,只是修习过程实在过于困难,并且习成后只有三次使用机会,限制性过强,是以只排名第三。”
“可是遇到这样的对手岂非只有束手待毙?”秦玉麟道。
“你可以等他用完这三次后再与他决战,不就胜券在握了。”血石内略带调侃的声音回道,“不过这样的对手想必百年也碰不到一个,修习绝胜血至少要有武技图,有了武技图,克服了其中种种艰辛努力修习却还有个最终难关,七轮生死线。”
“何谓七轮生死线?”
“修习者修习完武技图后的七天内必须经历七次死亡,能够顺利度过才可算真正掌握了绝胜血。很多人都无法掌握好生死边线,武技未成身先死,也有些人临时畏惧,到了这一步却不愿冒险,七日后也以不同方式走向了死亡,我有个徒弟不受约束,习练了这绝胜血,因畏惧七轮生死线,选择了逃避,七日后通体透明,五脏六腑目视可见,两日时间筋肉肌骨彻底消去,屋内空留了臭烂的脏器,正因这点,许多人即使有了武技图也不愿行险修习。”
“如此说来,轰铁倒是格外有胆。”秦玉麟喃喃道。
“缘起缘灭,一切早有定数,那是他该得的。轰铁与惠三官幼时同拜在雷暴门下,惠三官天资聪颖,修魔劲进步极快,轰铁却不成,七八年修习连最基础的阶段也未有突破,但他天性淳良,再加尊师重道,雷暴及我们其余几位师尊都很喜欢他,也都想过许多方法帮他提升魂力却无多少成效,可是却没人察觉到,惠三官此人忌心最强,他不明为何大家那么喜欢一个资质孱弱的轰铁,明里虽未表现,暗中却想了许多法子整治轰铁,可惜轰铁这孩子虽吃了苦头也不愿在人前提起,只是默默忍受着,一直到了十六岁那年,惠三官听说雷暴藏有绝胜血的武技图,就趁师父不在之际将其偷出,回去看后却又大失所望,他不敢拿自己的生死来赌那必胜的三局,可是直接还去又心有不甘,如此他便想到了以此武技除去轰铁,他假做好意,将此武技图送与轰铁,却说习练此技可以突破魂力进展,轰铁不知他的想法还道师兄对自己关爱,便按他所言一个人偷偷习练起来。”
“那可真是糟糕。”秦玉麟摇摇头,暗想自己从前在名剑门岂非就如轰铁一般?
“然而就在轰铁即将习练完成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也算是天要他度过此劫。轰铁有一年幼妹妹,那时不过十一二岁,轰铁对她可谓用心到了极点,宁可自己吃苦受气,也绝不会让那妹妹受一点委屈,可就在绝胜血即将习完之际,他那妹子染了烂蝇病,那是一种兽类恶病,却不知如何传与了她,雷暴将她隔离在了偏远的山顶小屋,轰铁按时与她送饭,不过短短几日,她身上已起满了血迹烂疮,轰铁几近茶饭不思,四下寻医,可惜就在第七日,轰铁再去与她送食,却没找见人,一直寻至涯壁边才发现了她留下的字迹,方知那小姑娘实在无法忍受病痛,跳海自尽了。”
血石内沉默片刻,仿佛陷入了昔日的回忆之中,秦玉麟也不问话,耐心等待着。
“轰铁由此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恰时魔皇下令,要集一批人前往虚影岛对战无妄仙境,轰铁毅然参与进去,妹妹的离去令他看淡了生死,那时他的绝胜血已修习完成,说起来惠三官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认为轰铁已然必死,又去雷暴那里揭发说轰铁偷了绝胜血的武技图,雷暴本想阻止轰铁去往虚影岛,知道了此事虽有些疑惑,却也懒得追究,只因轰铁仅余了七日性命。轰铁听说了惠三官的作为,早已心念如灰的他也不愿再做解释,惠三官籍此令雷暴将其逐出了师门,私下雷暴却找我暗示要我收留轰铁,可我那时正值多事之秋,自身难保,便托与了东亭。后来虚影岛一战,轰铁出人意料的活着回来了并掌握了绝胜血,却盲了双目,那时起他便正式投在了东亭的门下。
“你是紫东亭前辈的亲人?”秦玉麟忽然问道,随即想起苏敏曾说紫东亭有位哥哥,接道,“你是紫东阁?”
血石沉默片刻道:“你能猜出是你的本事,我确是紫东阁。”
“那,那你为何会在血石剑内?”
“这是集魂入物的本事,与摄魂转兽同属一种,当年我打断了东亭双腿,实无面目再来见他,可惜肉身已毁,只能寄身此魔剑之内。如今东亭想必对我仍满是恨意,可他却不知我如今的状况实是生不如死。”紫东阁声音语速缓慢,充斥着淡淡的悔意。
秦玉麟忽然想起紫东亭曾说要让自己去杀一个人,难道他所指的就是紫东阁?虽有此疑却不敢问出,心内只望紫东亭永远不要发现紫东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