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最近把心思放在教忍冬医术上了,女人,是不能围着男人转的,得自己有安身立命的本领。她不想再为涂山璟吃醋了。随他去吧,反正自己的原则是,只要他有其他女人,自己就离开他。涂山明玥自从从小月顶追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家里,爹娘一日不和好,明玥一日不能放心离开,是日,蓐收休沐,飞到青丘来看玥儿和孩子。蓐收来了,小夭就回了木樨园住,没再与玥儿住一起。正好涂山璟外出十日后归家,回到木樨园卧房,见到屋里的灯火亮着,小心推门走进去,见到小夭睡着了,横躺着,腿搁在被子上,脑袋搁在榻沿,披着半干的长发垂落在榻沿,她也懒得完全擦干,以前都是涂山璟帮她擦干头发的,他真的将她宠成四体不勤的“废物”了。涂山璟走过去,轻轻坐下,伸手靠近她的头顶,用灵力将她的发丝吹干,端详着她的小脸。小夭醒了,看到涂山璟坐在旁边,她坐了起来,说:“我不知你今日回来,我去别处睡。”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涂山璟破防了,整整分居一个月了,她一点也不想自己吗?涂山璟说:“小夭,你不想我吗?”小夭无语,她说:“你与你的阿岚在一起,我想你做甚?自找罪受吗?”涂山璟脑子一片空白,她何时知道阿岚这个称呼的?自己没说过啊!晴岚也只见过小夭一面,什么都没说啊!那夜他醉得不省人事,木樨园卧房里只有小夭和他,只有小夭知道,他怀里抱着她,嘴里却唤着阿岚,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神农馨悦本质并不坏,以前对小夭很好,正是因为玱玹新婚之夜对她的羞辱,在第一次时,抱着她的身,唤着小夭的名,才导致神农馨悦对小夭反目。阿岚是他的总角之交,参与过他童年最无忧和少年时最意气风发的时光,见过他的母亲曋氏夫人,见过篌与他敦睦的光阴,很小时曾经抱琴对弹,尘封的回忆被故人打开,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锦时,一时欣喜。小夭走到门口,看到夜已深,再去回春堂漆黑一片,罢了,走到外间的窄榻上,对付一晚吧。涂山璟说:“小夭,你睡床吧。你不想见到我,我出去。”小夭走回床榻去拿被子,经过涂山璟时,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泪光,顿时心疼不已。涂山璟说:“小夭,你别走,我不动你,我们聊聊,好不好?”小夭缩到床榻的一角,坐下,垂首于膝,忍不住眼泪决堤,濡湿了膝盖上的衣料。涂山璟坐在榻沿,心疼地看着她,又不敢去抱她,他说:“小夭,你为什么事气我如此久,说出来好不好?我改。”小夭哽咽着说:“那日生辰宴,你醉酒归来,我等你到深夜,照顾你,给你喂解酒汤,你抱着我,却唤着阿岚,阿岚,阿岚!涂山璟,你欺人太甚!”她说完又扑到被子里大哭。涂山璟听完这件事,觉得自己真混账啊,难怪小夭生气,这确实是他不对,可是他醉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唤阿岚,如果他能决定自己的梦话,一定只唤小夭。可是,这已经发生了,怎么办?小夭爬了起来抹掉眼泪继续说:“还有,我只是看了陆吾两回,什么都没有做,你便疑我不忠,醋了一整年,时时阴阳怪气,还说我想跟别人做…,对我动粗,最后那一次,我很难受,求你许久,你不管不顾,丝毫不心疼我,不管我疼不疼,只顾着自己快活。”涂山璟认错道:“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小夭说:“你在家门口抱着你的阿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们要羞辱我何必如此,不能换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抱吗?故意在家门口膈应我!”“对不起!小夭,那日是个意外,阿岚同我打招呼,五百年没见过了,她见到我一时欢喜突然抱上来,我当时连日不眠不休,一时迟钝来不及推开,是我不对。我和她是总角之交,故人重逢,并不是见不得人的私情。”如果有搓衣板,涂山璟真想立即跪下认错。小夭扑在被子里,哭得整个胸背都在颤抖,他还叫她阿岚,好吧,叫吧,叫吧,你同她过日子去!我不醋,我不生气。涂山璟感觉很无措,他问:“小夭,除了刚刚说的这三件,可还有其他惹你生气的事吗?”“……”涂山璟心平气和地说:“小夭,我能理解你的难过,对不起,是我不该惹你难过,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改变不了,我想知道,我如何做你才能与我和好?”小夭哭成泪人儿,他也不敢伸手碰一下,生怕她反感自己。涂山璟说:“小夭,别哭了,你若想不到,先睡觉吧,明天再想。”说完给小夭盖上被子,自己走到外间的榻上,躺下,车马劳顿,自己也累了。我醋你看别的男人,我伤心你不再顾念我的安危存亡,不再思念我,不再紧张我与别的女人来往,可是小夭,只要你还愿意爱我,你回头,我就在,我不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夭躺在千工拔步床里,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他一指头也不碰自己,不碰就不碰吧,别好像自己很喜欢他碰似的。后来的几日,两个人都是在木樨园的主卧,分床睡,出了房间门一切如常,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毫无嫌隙一般,实则貌合神离。同一房间,分榻睡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晴岚时常出入怡园书房来向涂山璟请教问题,二人也时常一起外出,去酒楼谈客户,去老宅议事,虽不是二人独处的场合。小夭最开始不在意,涂山璟是族长,总不可能一直不让他与女人来往,正常的必要的商务交往难免其中有女人,自己也不能太小气。后来,小夭不由得有些怀疑,涂山璟是不是在外有别的女人了?他这么久一指头也不动自己。那晴岚生得那般有风情,男人最喜欢那样丰满的身材。小夭觉得,自己不屑与别人争枕席,内心难过,偷偷地一边掉泪一边草拟和离书。小夭与晴岚没有多少接触,并不知道,她也不屑与自己争枕席。被涂山明玥看见了,小夭又不言不语,玥儿快急疯了,冲到涂山璟的书房,一脚把门踹开,大声质问:“爹爹!你还想不想同娘亲和好了!?”涂山璟无奈地说:“我想,但是你娘亲不紧张我了。我哄不好。”涂山明玥说:“所以你自作聪明故意同岚姑交往甚密,是想让娘亲紧张你?”涂山璟说:“不是,与你岚姑见面是谈公务,帮她是出于旧日情谊。”涂山明玥气呼呼地说:“爹爹!我看你是不想同娘亲好好过日子了!你以为娘亲不说她就不介意吗?你再这么下去,这个家迟早得散!娘亲突然写一封和离书给你,我看你怎么办?!”“爹爹,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岚姑她是你的总角之交没错,可是!她首先是女子!还是一个美丽能干的女子!你这般照拂岚姑,不管是出于什么情谊,娘亲能不醋吗?她只是不愿意说!懒得说!不屑说!”“再说了!族中没有其他人能带岚姑学生意了吗?她是有多大的脸面,要族长亲自带教!”涂山明玥急得完全不顾大小姐的礼仪了,对着父亲气呼呼地发问。涂山璟被女儿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当天就找了涂山瑱,说:“瑱,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带你岚姑熟悉香料业务。”后来换了涂山瑱带教晴岚,她是个工作狂,有人带就好,并不是非要涂山璟不可,寻涂山璟学是因为幼年跟他关系最好,其次是因为他最优秀,也无意掺和一心园的家事,选择了先去轵邑城接触终端客户,了解市场需求和反馈,后期再回青丘城接触经销业务。晴岚也有一瞬轻叹,为那段童年锦时轻叹,男人有了爱情,便必须疏远友情了吗?珍贵的友情也终将变成路人?她在山中闭关多年,臝母山上的师父也是女子,她还未经历过爱情,不太明白。小夭在回春堂的午休室趴在书案上睡着,手里攥着一封未写完的和离书,写着她不要财产,自请下堂,想要半夏和明珣跟着自己,泣不成句,睡了过去。涂山璟办完族务,去回春堂看小夭,看到她手里泪湿的绢纸,和离书几个字撞入他的眼眸,心都碎了,小夭,你真的要离开我吗?真的生了去意吗?我要如何才能挽回你的心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涂山璟捞起小夭,将她抱起来放平在榻上,盖上被子,将她没写完的和离书丢在地上拈诀烧了,看都不想看,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手掌轻轻摩挲着她泪痕阑珊的脸颊。涂山璟静静地思考了一个下午,一直在想怎么办,决定不管长幼有序的事了,尽快给明儒办婚礼,他要尽快卸任族长之位,陪着小夭,让她重新爱自己。小夭醒来时,已经暮色沉沉,涂山璟就坐在旁边。她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没了,自己写的东西没了。涂山璟说:“找什么?”小夭说:“我写的和……”在那摧心肝的三个字出来之前,涂山璟抢先一步伸手堵住她的嘴,轻轻地封住,不让她说话,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脸上,灼到她的心。他在她耳畔说:“别说,小夭,我求你,别说!我们重新来过。”小夭说:“璟,破镜如何重圆?覆水焉能重收?”“小夭…别说了…求你…别说分开的话。我心很痛。”涂山璟痛苦地躺倒在她身边。“唉!”小夭重重叹了一声,自己接受不了他醉酒时抱着自己唤阿岚,终究是刺。可是分开了,且不说涂山璟会不会不想活了,五个孩儿怎么办呢?明珣还那么小。小夭看向涂山璟,完了,他是真的心痛,急急起身拿薭荔丹给他喂下,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又喂了几口水,小手着急地抚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顺着。璟,你一定要如此吓我吗?涂山璟面色煞白,头靠在她的肩膀,额头冒着冷汗,心痛如绞,似有加重的趋势,小夭哭着说:“我不离开,璟,你别吓我!”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涂山璟缓过劲来,小夭还在哭,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小声说:“小夭,别怕。”他终于又见到她紧张自己的模样了,她会紧张,说明她还是爱着自己的。一场风波,将涂山璟急得心疾都复发了两回。若是蓐收知道给明珣找师父会惹如此大的风波,定不会多事。小夭忽然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阴阳两隔,生死面前,其它都是闲事。可是内心的委屈让她很痛,泪流不止。涂山璟若失去小夭,不是他不想活了,而是他会活不下去,她的心,牵系着他的命。而且,如果真的和离,只怕玱玹会毫无顾忌地杀了涂山璟。分居整整两个月,她才终于肯与他同榻而眠,窝在回春堂午休室的榻上睡了一夜,只是谁也不碰谁,涂山璟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失而复得。一日夫妻,百世姻缘,浓烈的爱情在柴米油盐中会归于平淡,分别遇到有竞争力的人,中途有一瞬的起心动念,若是动了,越了界,会万劫不复,心念克制住了,归于止水,方有挽回余地。这就是婚姻里的危机,再是情深的夫妻,天长地久,也难免经历危机期。小夭的那一瞬,是惊叹一个世外人的容颜,涂山璟的那一瞬,是在痛苦中对童年美好的回忆。破镜难重圆,覆水难再收,在镜破之前勒马收缰,在不可逆的伤害发生以前止步,百世姻缘才能平稳。世外有仙葩,但属于我的是人间琢玉郎;往事如流水,我想长相守的始终是你,不是别人。喜欢长相思续写一心人()长相思续写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