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气喘如牛,连着礼都不行了,面色难看得能用来止小孩儿夜啼,“公主,公主出事了!”
“哪一位公主?”
“安顺公主。”
前儿贾代善还赞美这位帝女智慧与美貌并重,冷不丁人家出事了,他倒了杯茶给赵先生顺气,“出什么事了?”
“公主骤然病逝了。她的两个侍女趁乱逃出来了,正在我帐子里。”赵先生道,“她们说要见了您才肯说。”
“我亲自去看看。”贾代善道,“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了。”
贾赦对着美人殿下的妹子印象还挺深刻的,跟在贾代善身后,“爹,我也去。”
“走罢。”贾代善借机拽了儿子胳膊,两个人走了个并肩,“哪儿都有你,跟我的尾巴似的。”
“那我就是尾巴成精。”贾赦挽了他的胳膊,“爹,你说是不是?”
“我看你是傻子成精。”贾代善道。
贾赦撇撇嘴不说话了。
那您就是傻子他爹,大傻子。
赵先生的宿舍收拾得还挺干净,屋里都是上了锁的大箱子,两个天朝打扮的姑娘缩在一角,见了贾代善,忙走上前来行礼。
“奴婢见过荣国公。”
贾赦忙把他爹往边上拉开,贾代善疑惑地看着他,意思是解释不清楚,今儿这顿打就逃不过去了。
“公主您这玩儿什么呢?”贾赦看着那位眉毛太粗脸色发黄的侍女,“您这脸遮了,声音遮不住啊。”
赵先生:???说好死了的呢,闹鬼了吗
贾代善脸色只有更难看的,“他说得可是真的?”
安顺公主顶着妆后一张发霉似的脸,声音柔婉,“世子说得没有错,是我。”
“您现在是北狄的大妃。”贾代善提醒她,“您的一言一行都是两国邦交,这个不用臣教您。”
安顺公主就和在草原开了光似的,言谈举止间多了份坚毅,她笑道,“国公爷,咱们坐下说话吧,我连夜奔逃,乏得很。”
贾代善上下打量她一番,“公主先说一说,北狄出了什么事罢。”
“三日前的夜里,可汗忽然重伤回来,和他一起出去的薛蝉却没有。”安顺公主道,“巫医说可汗是被人用法术暗害了,赛罕王却站出来说可汗这是遭了天罚,他的可汗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瞒你说,赛罕王还来找我合作过。”
安顺公主当时表现得就和鹌鹑似的,见着赛罕王就发抖,听他说话就哆嗦,等听到正题,直接吓得厥过去了。
赛罕王遂放弃。
“赛罕王是前可汗之子,他姐姐死得不明不白,两方其实一直有争端。在草原,强者为尊,可汗半死不活的样子,当然就流失了一部分。也是我那日没演好,叫赛罕王觉得我一点儿价值也没有,索性宰了便是。我的侍女,是替我而死。巫医的药很好用,搀在茶水里,半日功夫,人就没了。”安顺公主说到后半,咬着牙忍泪,“我将她装扮成我的样子,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