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感情破土而出之前,他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吃文筠的醋?
而事实正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他嫉妒得发狂。
他想见迟玉,想守着迟玉,想告诉迟玉——我非你不可。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出现在迟玉面前。
对这个承受过太多伤害的男人,他胆怯了,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又害怕被淡漠地拒绝。
文筠不在了,却像一座巍峨的峰峦,立在二人之间。
要越过这座峰峦,谈何容易。
更难的是,还有互为替身这道坎。
简直如鲠在喉。
所以他不敢贸然出现,只能悄悄看着迟玉,麻木地欺骗自己——再等等吧,他现在过得好就行。
但人非草木,哪能一个姿势等到死。何况柯家的小子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迟玉遇上那姓柯的,脸上的笑容都会明朗几分。
荀慕生一身的骨头就像被一把小小的锉刀研磨一般,终是忍无可忍。
说什么迟玉过得好就行。
哪里行?
迟玉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工作清闲,不愁生计,周围也没有赵禹之类的奸邪同事,周晨钟说他精神状态也在慢慢好转,一些药该减已经减了。
可不是过得好?
但看着柯劲与迟玉交往渐密,荀慕生心火顿起,再也克制不住。
所以哪里是“他现在过得好就行”,分明是自己患得患失,却硬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书店到了一批新书,迟玉一下午忙着分门别类上架,一会儿弯腰,一会儿搬木梯。荀慕生在甜品店看着,心尖又痒又痛,反应过来时已经给王轲打过了电话,让王轲预约按摩。
迟玉的伤已经好了,书也不重,还有推车给托着,不至于影响恢复。但荀慕生看着仍觉不是滋味,预约好了按摩又不知怎么开口,磨蹭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去见见迟玉。
如果迟玉愿意随他去做按摩,那再好不过。如果迟玉不愿意,那今后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临近5点,他离开甜品店,下楼时忐忑难安,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般紧张过了。
行至书店门口,迟玉已经不在畅销展台附近,大约是去员工间换衣服,准备下班了。
荀慕生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喉结上下滑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员工间的方向。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带着笑意又不乏敌意的“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