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寝殿。
景离看着怀里沉睡的萧妍,将她脸上粘着的发丝轻轻拂去,露出清秀的侧脸。
裕嫔与萧桐住在同一屋檐下,药又是西宁的,这件事情对裕嫔的指向实在太明显。荣妃知道萧桐抢了裕嫔的荷花,又曾将自己的送去了琼华宫。后宫中争宠是常事,但萧桐无宠,今日之事只是因为萧桐无礼跋扈吗?
可是荷花这件事,本身就是皇后送去各宫的呀,萧妍也并不是毫无嫌疑啊。
景离想着,眸底渐渐结上了一层霜。
“皇上,皇上。。。”萧妍突然开始小声念叨起来,脸色惨白,双手开始轻微地抽搐着,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额头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阿离。。。”
阿离是幼时萧妍对景离的称呼,二人成婚后便不曾叫过了,如今再听,景离只觉得心底的哪一个地方似乎被轻柔地触碰了一下。
景离手臂一僵,伸手擦了擦萧妍的额头,她这是。。。梦魇了?
景离掀开帷幔,急忙唤道:“来人,传徐闽渊来!”
“阿婉,阿婉。。。”
萧妍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景离焦急的脸,伸出手触了触:“皇上这是怎么了?”
景离见萧妍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将萧妍轻轻抱进了怀里。
萧妍的手覆上景离的胳膊,小声道:“臣妾方才做了个噩梦。”
景离将目光落在寝殿远处的荷花上,后宫寝殿的荷花是每日更换的,即使入夜,依然清新自然。
少顷,徐闽渊隔着床幔给萧妍请完脉,开了一帖宁神的药,便和景离一起离开了寝殿。
“你可知道还梦离?”景离摩挲着扳指,若有所思道。
徐闽渊听见还梦离三个字,怔了怔:“回皇上,欧大人方才已将还梦离之事说与微臣,此乃西宁秘药,臣有所听闻,但不曾见过。”
“依你之见,皇后方才梦魇,可是此毒?”
徐闽渊站在原地,没有讲话,萧妍的症状很明显是用过了还梦离所致。
景离见徐闽渊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你可有办法配出解药来?”
徐闽渊沉思片刻,行礼道:“秘药现世徒惹是非,臣愿意一试,为皇上解忧。”
景离点了点头,抬眸看了寝殿一眼,低声问道:“安妃如何了?”
“回皇上,如今夏去秋来,京里甚是干燥,安妃娘娘时而会呼吸困难,引发心疾。臣为安妃娘娘开了顺气凝神的方子,慢慢调养。”
徐闽渊话音刚落,毋越便带着煎好的药进了寝殿,景离喊停了毋越,自己端着那碗药进了寝殿。
萧妍正倚着床边失神,见景离走进来,急忙转过头偷偷将眼角的眼泪拭去,这一切却被景离看在眼里,心头猛地被揪起来。
“药熬好了,朕喂你喝。”
景离坐在床榻边上,轻轻将勺子里的药吹凉,才送到了萧妍的嘴边。
萧妍缓缓靠近,张嘴喝药的一瞬,一滴眼泪落在了景离的手背上,顿时一股灼烧之感从手背传来,愧疚油然而生。
以萧妍的才智,她一定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只字不提,只能隐忍的咽下苦水,可是自己刚才怎么会怀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