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刚才是谁?&rdo;
&ldo;是御马监陈安,来的时候脸色可不好看,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rdo;秋萍回答道。
&ldo;一个喂马的官儿能有什么事,值得劳烦皇上的?&rdo;映月不解道。
&ldo;你这张嘴是用来招惹麻烦的?消停点吧,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也是这样口无遮拦,看我怎么收拾你!&rdo;
映月吐吐舌头,&ldo;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就是一高兴忘形了。&rdo;
顾钰宁自然也不会真的计较,别说映月,连她自己都有着忘形了,公然拉着皇帝嬉戏,嫌自己活的舒坦了。
夜里皇上自然和皇后在一处,顾钰宁知道他不会过来之后,便早早的收拾后睡了。
在另一处的敏妃却始终睡不安稳,她马上功夫不错,要不是皇上也是骑马,她其实也可以乘马前行,进宫这么些年,她终于出了那四方牢笼,深深地吸了口外面的空气,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锤击了她心上。
很久的时候,她身边也有一个常常带她骑马的人,还有属于她的小马驹,她在梦里无数次闻到绿草的清香和无拘无束敞开心扉的笑声。
启延和皇后一夜无话,皇后楚华关心的话说出口,便成了苦口婆心告诫的话,启延是听腻了,但皇后楚华却不能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这是皇后应当有的责任,她不开口说,难道还指望着底下的女人越俎代庖吗?
………
这是真刀真枪的竞技场,远处的林子里养着的活物不乏猛禽,鼓声震震,男儿们跃跃欲试,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想在众人面前出头,同殿为臣,又如何甘心在他人脚下?
赢了,得到皇上的青睐,输了,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年轻的男儿们跃跃欲试,脸上都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相比之下,上了年纪的人脸上倒是一副宠辱不惊,都不给他们一丝眼神,随他们怎么去……
真是&ldo;低调&rdo;的炫耀啊!
顾钰宁暗自好笑,要不是不会骑,她也想……
还是算了吧,又不是单纯的骑马,林子里的活物且刀剑无眼,误伤了她,都没地哭去。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带着喜意的脸,忽然,顾钰宁笑容一顿,她看见了敏妃出现在女子队伍中,而此时敏妃也直直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般,不,分明是带了克制的仇恨。顾钰宁心里突突了两下,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来,敏妃已收回了视线。
随着号角声响起,她策马进了林子,后面跟着保护他们的侍卫,女子的队伍当然没有跟男儿同一个林子,中间隔了足够厚的屏障,不用担心猛禽会过去伤害他们,况且女子的队伍还跟着侍卫。
&ldo;秋萍,敏妃向来讲究爱干净,你拿几包驱蚊香包跟驱蚊香露给她的婢女,顺便打听一下一路上敏妃可有什么不适之处,出门在外,尽量帮衬些。&rdo;
&ldo;是,想必敏妃娘娘定会接受主子的好意,奴婢这就去寻香包去。映月你好生照料主子,我去去就回。&rdo;
说罢,便离开了。
映月回头瞧了一眼,嘀咕道:&ldo;还早呢,怎的这样急……&rdo;
顾钰宁听见了映月的嘀咕声,她没有再说话,好心情被敏妃莫名的眼神弄的低落了不少,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ldo;宁妃可有不适?你一向喜欢热闹,如今听不见你的声音,本宫倒不习惯。&rdo;皇后笑着对顾钰宁说。
顾钰宁上前施礼,&ldo;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并无不适,只是瞧着宫里参加狩猎的娘娘和其他贵女们,心里紧张的很,不自觉的严肃起来,还请娘娘恕罪。&rdo;
&ldo;无碍便好,要是有何不适,也别顾着场合,只管下去休息看太医,不光是你,在坐的也可都听清楚了?&rdo;
&ldo;听清楚了,多谢娘娘关怀,臣妾谨记。&rdo;众人回道。
启延坐在高处,俯视底下的顾钰宁,清了清嗓子,说:&ldo;宁妃可想要一试?&rdo;
顾钰宁此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想去尝试一番,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况且她是真不会骑,她也是真惜命。
立马摇头道:&ldo;臣妾父兄虽然能征善战,但臣妾却与他们大大不同,连骑马都异常的艰难,故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还是在这里为他们呐喊助威的好。&rdo;
启延听了笑了笑没说话,这事便过去了。下面的顾钰宁脸是越来越黑,合着你们两夫妻合伙拿我开涮呢?
计数的侍卫每收到一只射杀的活物便会敲锣登记,众人还在讨论谁会在第一场取胜的时候,敏妃骑着马飞速跑来,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在身后披着像一张黑色的藤甲,身上还有莫名的血迹。
没有停止,极速奔来,手里的长刀紧紧握住,眼睛充满了血丝。
赵宝高完全不似平常的模样,拦在皇上的前面,大喊:&ldo;护驾!&rdo;
顿时,侍卫们举起盾牌将皇上和皇后包围起来,不让任何人得以靠近。
就在这时,敏妃突然调转方向,人马一体冲着顾钰宁这边跑来。
顾钰宁心想:终于来了,自己的不安终于有了答案。
她朝着启延的位置看去,他的眼神有不解还有一丝愤怒,再多的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