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因为这件既定的事情,心头漫起了一阵恐惧。
商折霜似是猜到了他在想着什么,对他扬起一抹笑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冰棱状的玄冰,其中跳动着蓝色的火焰。
司镜无奈一笑:“难得你还记得带上这个东西。”
“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去得到的东西,我又怎能不日日夜夜带在身上?”
商折霜话中有话,目光灼灼。
若司镜感受到的是恐惧,是害怕将她牵扯进了这个地方,那她感受到的便是庆幸。
如果这个神明不将她也带至这个地方,那她怕是会抱憾终身。
遥远天际的云层开始卷曲、翻滚,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司镜目光一沉,似是终于定下了神思,唇边也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折霜知道,要如何才算打败一个人吗?”
见商折霜不语,司镜便继续说。
“让敌手身死,是最简单,却也是最无趣的方法。有些人,虽死犹在,若不让他心服口服,便不算是打败了他。踩死蝼蚁是最简单的事情,但这并不有趣。”
“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拿走我的命,而是想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是,毕竟她自认为站在天道的一方,傲慢自信,而她口中的天道,便是她一直以来所信奉、遵循着的东西。”
“呵……天道。”商折霜一扬眉,倒是笑了,“那我们可还是要感谢这所谓的天道了。”
毕竟,它为他们换来了一个此生难得的机会。
天际的流云不再翻卷,而是沉寂了下来,风声消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低低的笑声,好似笼在一团云中,模糊不清。
周围的场景突地变了。
长河、旷野、乌云,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滴入水中的一点墨水,迅速地晕染开来,很快便幻化成了另一副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幽深的黑。
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道路,有穿着铁甲的无头的人从上面走过。
它们手上执着长矛,就似巡逻的士兵一般,麻木机械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