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公子谈得倒是快。”
商辞寒显然有些不满没看到司镜狼狈追回的场景,而商折霜则冲司镜淡淡一笑,自然不会与商辞寒说这一切都在司镜的预料之中。
司镜将伞上的雪抖落了一些,遮在了商折霜的头上。
商辞寒极不情愿地为他让开了一条缝,冷声道:“去阿姐的房内谈吧。”
商折霜的屋内竟是暖的,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熏着淡淡的木香。
商辞寒自然知道这是谁布置的,心下不悦,却不能显露于表,看着商折霜与司镜一同进了屋内,才缓缓地踱着步进去。
“阿姐……”他唤了一声,还是有些犹豫,“我的剑是可以斩断你腕上的红线,只不过,那些过往太过不堪……”
“无妨。”还未等商辞寒说话这句话,商折霜便打断了他,“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吗?”
商辞寒苦笑了一声,心中下了定论。
的确,他的阿姐,又怎么会需要别人保护呢?
或许,他自以为是的保护,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再犹豫之后,商辞寒的眼中第一次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壳子,低声喃喃道:“只望阿姐看到了那些过往后,不要厌恶我,便好了。”
如血的红线缠在腕上,那一枚小小的铃铛静静悬在其上,若不注意,谁又能知道,这样小小的、似一般女儿家会带的东西,竟能束缚住一个人。
商辞寒将剑从剑鞘抽出,冷厉的剑刃凛冽,红线映在其上,竟似一条血脉,仿佛还淌着鲜血,突兀地彰显着自己的生机。
在利剑出鞘的那一刻,红线似察觉到了什么,开始震颤。
商折霜眉头微蹙,面上的神情凝滞。
“阿姐……”商辞寒轻轻地唤了一句,将手中的剑一转,没有丝毫迟疑,将那还在震颤着的红线斩断。
红线上附着的阴气与灵力在这一瞬如泄洪般崩塌,而那枚铃铛,仅仅震响了一声,便孤零零地掉到了地上。
回忆如搅着无数颜色的大染缸,商折霜坠入其中,眼前再次泛起了浓厚的白雾。
她知道了……
她知道那日与商辞寒对话时,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她也曾这样无助地渴望着,爹爹与娘亲不要丢下她。
商折霜记得,在她年岁还小,甚至是商辞寒还不记事的时候,爹爹与娘亲就总是逼她喝,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药。
那时的她还尚且年幼,不明事理,只要是爹爹与娘亲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乖乖听话。
比如,坐在封闭的屋子内,日日喝着数不胜数的汤药。
爹爹与娘亲也偶尔会来见她,不过,他们的怀中抱着个比她小两岁的婴孩,口中总是喃喃着:“这样,辞寒身上的病就会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