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如此束手束脚,想来也是看了他的面子,不愿对商折霜动粗。
“司公子……商姑娘身上的风寒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她血脉中存了一股汹涌的灵气与阴气,若不以汤药辅之,再施针将其导出,恐怕会伤了身子的根本。”
“你说阴气?”司镜只听这一句,便想到了商折霜腕上的红线。
商辞寒虽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却依旧不愿意放过她。
他沉吟了片刻后,才问道:“汤药喝下后多久,施针有效?”
“只要在一天之内便可。”
“那便请莫大夫明日一早,来为折霜施针吧。”
“司公子这是……”
“放心吧。”
司镜平视于人,面上显出温和神态时,最能叫人放心。而这种沉稳的态度,就好似无论何事,只要交由于他,就不会再有变数了。
于是莫大夫也没有再问,只是向司镜颔首道:“那我明日辰时再来。”
“辛苦莫大夫。”
司镜将莫大夫送出了书房,这才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一日的事务处理下来,他的脑袋酸胀,特别面对的人又是商折霜,他实在没有把握能让她喝下药。
只不过,她这病又不能耽搁。
这是他第一次,应下了一件他没有丝毫把握的事情。
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氅,他起身出门。
不知怎的,明明已至腊月,澜城偏偏一场雪也没下过。夜露凝成了冰渣子,长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衬得这夜更为孤寂。
行至商折霜门前时,司镜并未敲门,而是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往里面看。
屋内熏了香,但仍旧没有掩盖下那层重重的草药味,女子躺在床上,脸颊通红,眉间蹙着。
心底泛起了一阵如霜般浅薄的心疼,司镜推开门,将门关上后,在门边站了许久。
屋里是放了火盆的,甚是温暖,但纵使如此,他也怕自己将外头的寒气带进来。
待得冰冷的指尖也泛起暖意,他才缓缓走至了商折霜的床前。
她睡着的时候一直如此,将自己的蜷得和只猫儿似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呼吸沉缓,脸颊似天边烧透了的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