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之后,她不免有些佩服司镜拆解与掌控局势的能力,是以面上的笑容也耐人寻味了些。
“司公子看得倒是透彻,既是如此,离子时还有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或许我们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司镜微微弯唇,笑容虽是浅淡,却莫名让商折霜觉出了一分恶劣。
“今晚不仅你不会睡去,也不会有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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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苑阒寂无声,众人早已散去,只余东边的院落隐隐传来了哭泣之声。
商折霜打了个哈欠,侧头对司镜道:“我去引开瞿小桃的注意力,你找时机进去,将今日她剪的那些纸人尽数烧了便好。”
司镜挑了挑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你去引开她便好,剩下的事我自有分寸。”
商折霜与司镜相处越久,就越觉此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谦和有礼,是个翩翩君子,反倒有些举动甚是随意,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恶趣味。
不过她一向对他人之事没什么兴趣,是以点了点头,也不接话。
雕花木门被她推开了一条缝隙,如飞电过隙,甚至于没有一丝风,她已然落至了瞿小桃原先所坐的案台之前。
因着没有瞧见瞿小桃的踪迹,她随手便拿起了桌上还未裁剪的几张完整的纸,三两下一撕,打破了此刻屋内沉寂的氛围。
她撕纸的声音似是惊动了什么东西,一只小纸人翩然落至了她的身边,伸出了纸剪的双手,想去揪她的头发。
商折霜早就被这套折腾过一次,哪会再从,一个翻身,便从案台之前闪身至了屋外。而不出她所料,只在这一刹,屋内便跟出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纸人。
它们或飞在空中,或从地上匍匐而过,无一例外都伸出了双手,想去制住她。
不过此刻的她可不似之前躺在床上时,头脑昏沉,任人宰割。
这些纸人虽多,但以她的速度,不仅能游刃有余地躲避他们笨拙的攻击,还能再抽空看看司镜在做些什么。
瞿小桃不在屋内,守着蒹葭苑的纸人又尽数在屋外追着她,所以司镜此刻尚且算得上时间充裕。
他静默地站在案台之前,凝视着收在隔层上的六个纸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那些纸人与商折霜昨日所见的相仿,只不过多出了一个司镜模样的纸人,而纸人面上的神色也与昨日的有些不同。其中带着文弱书生气的那个嘴角微微垂下,而另一个红色的纸人,笑意依旧灿然,甚至于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大得有些夸张。
司镜拿起放在纸人边的那把银剪子,沉吟片刻,才将那些纸人叠在了一起,折了折,一同剪出了一个相仿的、极大的笑容。
商折霜刚想穿过一簇翠竹,见他这个举动,险些撞在迎面而来的竹子上。
敢情这就是他“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