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没心没肺还会留在风露楼中等你?”顾愆辞一挑眉,手中的烟斗微微一晃,烟雾升腾而起,晕淡了他的面庞。
在这若隐若现的白烟中,他那张精致的脸庞变换了个神情,语调也随之沉下了些:“去寻棺巫吧,虽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死了不是更没意思么?”
司镜不置可否地笑笑,目色倏地有些旷远,仿佛落在了遥远的天际:“再过几日吧,待我办完了这件事。”
“办完了你还有命?你真以为我有办法让你身上的毒不侵入骨髓?”
“拖这几日足够了。”
顾愆辞又看了他一眼,笑意愈发的冷冽了起来,最后竟是出口讽刺道:“你司镜也真是可怜,天下芸芸众生,竟找不到一位能帮你寻药之人。”
“若有,不是白白连累无辜之人吗?”
司镜的声音很淡,几乎微不可闻,但商折霜伏在窗边,还是将他最后这句浅淡的话语一字不差地收入了耳中。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对自己的性命如此寡淡。
——就好像,这命不属于他自己一般。
萧临春从她的袖中钻出,紧紧地贴在她耳边低低道了一句:“你这小情郎还真是奇怪,外边有了别的女人,竟还如此轻贱生命。我总以为,所有男人都如我那个倒霉爹爹一般,皆是见色便忘乎所以的。”
商折霜没有应她的话,只轻声道:“若我没有记错,棺巫便在你鬼身所在的那个旷野吧。”
萧临春蹙了蹙眉,隐约从朦胧的记忆中寻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在她活在混沌之中,只存着一念之执的时候,偶尔会从窗边看到一个拖着棺材的东西路过。
它虽总是一瘸一拐的,却不似佝偻老人般步履蹒跚。
她记得,有时候是一抬手、一眨眼的瞬间,它便会突然从自己的视野消失,叫人很快就忽视了它的存在。
那时的她没有什么意识,对这拖着棺材的东西不甚在意,现下回想起来,却是一阵阵的发毛。
她记得她是看到过它的脸的,但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在她看到那张脸的须臾,就算她没有什么意识,心中的恐惧之情还是满满地溢了出来,收都收不住。
萧临春想了许久,也没想起什么关键的信息,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她思索得深了,一时忘却了自己原先的立场,过了片刻后才恍然惊醒,讶异道:“你要去找棺巫为那负心汉取药?”
作者有话要说:商折霜:不是,你说得未免也太大声了。
萧临春(后知后觉):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