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他到门口,他在路过腊梅时止步,我冷眼看着他,他感叹:“你种的腊梅好香,在我家都能闻到。”
“你要是喜欢,可以折几支带回去。”我半开玩笑地说。
“这么美的腊梅,我可下不去手,”他摆手,体贴地帮我掩上院门,“晚安,何玫。”
第一章第5天
第5天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我们会在某个时刻疯狂地想要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它;好不容易有了拥有它的机会,我们却乍然却步,失去当初奋不顾身的执着,再也没了直面它的勇气。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深深的悔意如海啸一般淹没了我。
这差不多是于湘死后,我第一次强烈地体会到后悔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可是又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哭出来,除了忍着,什么也做不了。当初杀人时候的狠劲去哪里了呢?原来人前一向强势又无所不能的何玫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
手机屏幕的左上角碎了一块,应该是从于湘的床上掉下去的时候磕坏的吧。
你一定很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吧?一定很想看看那个男人的样子吧?
我也想,但讽刺地是,我没法说服自己打开它。
昨晚杨至淇离开以后,我瞬间如同一支被戳破的气球,瘫软在那张见证了我所有罪恶的真皮沙发上,热情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本来急不可耐想要了解那个男人的劲头连个转折都没有,就那么偃旗息鼓了。
我没有胆量去查看这部心心念念的手机了,我努力振作,十几个小时过去,我非但没有重新找回勇气,反而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彷徨,只想抱头痛哭。
桌上的座机响了,及时把我从痛苦的漩涡当中解救了出来。
我收好于湘的手机,动了动脸上僵硬的肌肉,怀着感恩的心情声音平静地接了电话。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你没猜错,就是那个该死的任庭宣!
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磁性:“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任总,我很忙,现在没空。”
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悠哉悠哉地说:“新项目的事情,你确定不来?”
我被堵地气不打一出来,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妥协。
尽管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