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四人吃饱喝足。
“楚风,下一站去哪?”陆江流将摸着肚皮,将手中最后一块肉送进嘴中,含糊地问道。
楚风用牙签呲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不是说找个宾馆住吗?”
“你还真准备和你爸闹翻呀。”陆江流问道。
“要不然呢,他从小到大管过我吗?现在知道管我了,早干什么去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把我当什么了?他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他……”
话说到一半,楚风终究没有说下去,坐在那里不知想什么,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征求着众人的建议,“要不回去吧?”
“我没意见。”陆然立马举手赞同,宾馆哪里有家里住的舒服呀。
望着陆江流和陆然的表态,楚风此时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将目光投向秦牧,“秦牧,你说我应该不应该回去?”
说实话,对于楚风这家事,秦牧可是完全不想掺和的,陆江流和陆然能掺和,是因为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没什么顾虑,而且秦牧猜测这两家之间估计交情也不浅,说说无妨。
可是秦牧不一样,他和三人的关系虽然是朋友,但还没到能无话不说的关系之上,这冒然的插手实属不智,但此刻秦牧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秦牧琢磨了片刻,斟酌了半天,“楚风,要不就回去吧,你的心情也许我不懂,但是我觉得起码相比于孤儿院的那群孩子,我们还是幸运的。”
听了秦牧这番话,楚风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回去!”
孤儿院的一行,尤其是和那些孩子相处片刻后,让其对于楚振刚的怨恨少了很多。就算是每年与楚振刚见面的机会很少,但不可否认其是楚风的父亲,尽管嘴上充满了怨言,但实际上也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
楚振刚呆在空荡荡的客厅之中,将手中刚刚阅读完的一份文件放在茶桌上,右手在紧蹙了眉头上方揉了揉,脸上的倦色一览无余。
作为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楚振刚的压力不可谓不大,民众的期望让其不敢放松任何精神,尤其是当这南山市基本被齐中清一手遮天的时候,想要在乌云之上戳出一个口子,不可谓不难。
楚振刚经过这几个月了解之后,心里很是清楚,想要建立好南山市,难以避免的就是和齐中清的斗法。
楚振刚望了一眼挂在客厅之上的钟表,马上十一点了,但楚风还没回来。
就算是要处理这样一个烂摊子,楚振刚也是连个眉毛都不眨,来之前他早就预料到这边严峻的局势了,南山市巨大的发展潜力很多人都看的出来,但却很少有人来淌这潭洪水,归根到底就是齐中清的棘手,不过就算这样,楚振刚依旧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他好歹也是一方主政大臣,对上地头蛇的齐中清丝毫不惧。但对于其的儿子,楚振刚却是一阵头疼。
楚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楚振刚很清楚这是要铁了心和他作对了,楚风的母亲没的早,而楚振刚的工作又太忙了,从小对于楚风的管教也有些疏松。
等到楚振刚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想要补偿之时,却发现其父子间的隔阂已经有多深了,但就算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楚振刚依旧拉不下其这作为父亲的脸来。
正巧老友有事,将陆江流和陆然交给了楚振刚照顾,楚振刚一寻思,二话不说,就将楚风三人全部送到了南山学院,但不明真相的楚风三人只以为是为了几人武学的学习,毕竟南山学院的名声外扬,校长林三不知道是多少少年的偶像,发了几句牢骚后几人就来到了南山。
而偶然在新闻之上发现了南山市新市委书记的楚风之后,当即就打电话向楚振刚质问,最终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多年的政治生涯,楚振刚从不会去争执什么,就算其此刻担心的要死,但也绝不会主动去联系楚风,让其回来的。
这外表表现出的冷酷,很多时候让楚风难以呼吸,只能更加倔强的挺住,绝不低头,父子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僵硬。
楚振刚猜测楚风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了,对于自己儿子的品行,他这作老子的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不过有陆江流和陆然跟着,其也清楚楚风不是干什么傻事的,只是这刚刚月末,这群小子手上定是没钱了,估计也只能在网吧凑合一晚上了。
正想着,“叮铃”一声的门铃声响起。
楚振刚愣了愣,按理说这么晚的天没人会来找自己的,而且这块地方也并不是什么政府机关小区,而是楚振刚为了照顾几个孩子专门找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没人知道。
“叮铃!”门铃又响了一声。
楚振刚也来不及思考,连忙从沙发上起了身,透过门上的猫眼瞄去,心头一喜,正要开门之时,想了想,急忙擦了把脸,又喝了口桌上早已放凉的咖啡,这才慢慢的开了门。
门外的正是楚风、陆江流、陆然和秦牧四人。
楚振刚语气中充满了倨傲,“哦,回来了?那就进来吧!”又看了秦牧一眼,“这位是?”
望着楚振刚悠闲的模样,心里瞬间生出一阵不忿来,没理会其的问话,径直地就朝他的房间走去。
对于这父子间的矛盾,陆江流和陆然以前也只是听说,这也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而已,没料到楚振刚竟真是这般传说中的冷漠,心里不由暗暗庆幸他们的父母不像楚振刚一般,面对楚振刚的问题,陆然笑着介绍道,“这是秦牧,我们南山学院认识的同学,我们能回来可多亏了他。”正如陆然所说,刚来南山市的几人可是根本不认路。
秦牧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楚振刚,这就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这南山市能跟齐中清争斗的也就只有他了。
在秦牧打量起的同时,楚振刚也正打量着秦牧,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情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能主动回来这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而这一切估计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