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薛镜宁似乎与他们划清了界限的行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万一较真起来和她闹崩了,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好日子了。
想到这里,薛忠满脸又堆起了笑:“贤婿,你这么一大早过来,还没吃早膳的吧?我立刻安排厨房准备早膳,你可一定要留下一起吃。”
陆谨沉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薛忠似乎还不知道他和薛镜宁已经和离,否则不可能一脸喜色,更不可能还一口一个“贤婿”地叫他。
这么说来……她没有回薛家?
陆谨沉心头一紧,顿时有些慌乱,如果她没有回薛家,那她会去哪里?
他忙问:“镜宁可在家?”
薛忠傻眼:“这……这镜宁不是一直在侯府吗?贤婿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她了,上回见到她还是上个月我去侯府拜访亲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谨沉眉心紧蹙,道:“我与镜宁和离了。”
他不打算隐瞒,自从他签下和离书那一刻起,这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能隐瞒别人,也隐瞒不了自己。
况且,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隐不隐瞒薛家迟早都会知道。
“什、什么?”薛忠与李氏的脸色立变,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镜宁那丫头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小侯爷?”薛忠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呢?一定是那死丫头做了什么错事对不对!小侯爷您先别急着和离啊,等我把那死丫头找来,好好教育一番,亲自带她回侯府赔罪!”
“够了。”听着薛忠不断指责薛镜宁,还一口一个“死丫头”地叫她,陆谨沉顿时冷下了脸。
以前不曾想过的一些问题,立刻都清晰起来。
当初在娶薛镜宁之前,太公就告诉他,镜宁身世凄惨,从小没了薛太爷和亲娘的庇护,爹爹不疼继母不爱,小小年纪被扔到乡下庄子独自过活,可怜极了。
那会儿他正对突然而来的亲事充满厌恶,因此非但不同情她,还觉得她是想借机攀高枝的小村姑。
后来陪她回门时,又撞见薛家人对她关怀备至,因此便认准了她是个心机女子,联合薛家人一起编了个凄惨身世,好博取太公同情,顺利嫁入侯府。
当然,喜欢上她之后,这些恶意的误解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一直没有时间将一切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猛然惊觉,恐怕回门那天根本就是一个误会,而太公所调查到的事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也正是这样,她才会有家不回,甚至连和离这样的大事都不告知他们。
陆谨沉猛地攥紧了拳。
回门那天他都做了什么!
她那么希望自己能陪着她回一直薄待她的家,而他非但没有去给她撑腰,反而甩开了她的手,令她受伤……纵使后来出于愧疚陪她住在薛家,却整天抛下她去找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