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此次前往营州探访旧友,是为了兑现当初对裘婉彤的承诺,也是在仅剩的自由时间里最后一次远行散心。
她与卢佩文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从此以后,她就要和一个不太熟的男人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闵嘉音在营州尝到了优质的林檎和秋梨,也看到了浩瀚无垠的海景。她的心境渐趋平和,并非向现实妥协,而是从心底里逐渐生出了一股坚实的力量,让她能够更勇敢地面对未来。
十月下旬,闵嘉音和高臻臻告别了裘家祖孙与祝品霖,回到京城。
十一月初五,右司谏卢佩文迎娶秘书少监闵谦之女,才子佳人十分般配,加之翁婿同为探花,一时传为京中佳话。
卢佩文在京城赁了新宅,虽然不大,但十分整洁。因圣旨要二人尽快成婚,所以亲迎之礼不在理州,反而在京城举办。
前厅觥筹交错之时,闵嘉音正坐在洞房里出神。
宫商和徵羽虽陪嫁到了卢府,今日却要招待闵嘉音娘家的宾客,忙得抽不开身。闵嘉音敬完酒后就回了房间,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饿了一天的闵嘉音正在思考溜去厨房的可能性,忽然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看清来人,闵嘉音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魏以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一袭华服的魏以杭一步步走近,脚步不见凌乱,闵嘉音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饮酒的痕迹。
“你不是承诺过会查明真相吗?这又是在做什么?嫁给卢佩文也是你调查的一步?”哪怕是闵嘉音新婚,魏以杭也丝毫不给面子,语带嘲讽,“既然从此以后要做深宅妇人了,就把舆图给我。”
闵嘉音二话不说,抄起桌上未点燃的烛台向魏以杭砸去。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既然说不通,干脆直接动手好了。
魏以杭虽有几分醉意,身手却依然敏捷。室内空间不足,无法施展,二人过了几招,闵嘉音便被魏以杭逼到了墙根。
微弱的月光洒落,一袭大红嫁衣的闵嘉音清晰地刻进了魏以杭眼底。但那双轮廓柔美的眼眸,神色却比十一月的霜还要冷。
“魏以杭,有意思吗?”
伴随着闵嘉音红唇中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魏以杭突然觉得胸中涌起烦躁,好像被踩了尾巴,又好像是懊恼、挫败。
不错,他已经等了太久,再蛰伏下去,恐怕要疯了。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让他采取下一步行动。如果别人给不了他,那他就自己去争取。
思及此,他焦躁的眼眸又冷了下来,放开闵嘉音,冷冷道:“舆图给我,从此你我再无纠葛。”
“我说过,舆图原件绝不可能给你,但我可以摹写一份给你,你意下如何?”
闵嘉音想了想,魏以杭越来越疯狂,如果能够尽早摆脱,也是一件好事。何况舆图上的信息她早就查得差不多了,是魏以杭自己不信。
魏以杭抿唇:“现在就抄。”
闵嘉音一动不动:“我若现在拿出舆图,你把它抢去了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明日酉时,我把东西拿到望溪茶楼交给你。现在,劳烦魏世孙离开我的婚房,不要损害我的名节。”
“名节?你在乎这个?你和赵……”见闵嘉音的神色迅速变差,魏以杭话锋一转,“若你因名节被休弃,我不介意收你入府。”